一轮红日冉冉升起,像李岩的眼睛里的红丝那么红。
远眺朝邑城头浓烟滚滚已不见明火,吴惟英长呼一口气,转头看向李岩:“李帅,城既破,吾等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
“睡觉?”李岩苦笑摇头:“侯爷,您心真大啊”。
“怎么?”吴惟英蹙眉,李岩长叹一声:“这才刚开始熬呢”。
吴惟英瞬间醒悟过来,刚端掉人家一座城,拔了眼线,贼军岂能善罢甘休,接下来必然要疯狂反扑,绝对不允许官兵在对岸站稳脚跟。
所以说,虽破了城却代表不了什么,站稳了才是牛逼。
朝邑城头上马花豹几人居高临下看着这个刚刚遭袭的小城,东边城楼已被轰塌了,城墙上也是千疮百孔,城里头的房屋要么被直接轰塌要么遭火吞噬,士兵们正在忙着灭火清理战场。
这一战马花豹折损不少,但战果也不菲,俘贼首及贼兵七百余,杀敌四百余,余下皆溃逃他处。
虽未取首功,但却取了首捷,马花豹心里虽有不痛快倒也不好表现出来,可还被其他几人感觉到了,张国柱很是不好意思道:“战机稍纵即逝不敢有误,这首功还是报你老马的”。
报尼玛啊,马花豹心里骂道,嘴上却道:“说什么话,咱们兄弟谁的不一样,只要没落他人手便可了”。
张国柱又欲客套时就被马花豹打断:“莫扯这些没用的,先忙正事”。
所谓的正事就是赶紧巩固防守工事,没错,刚才还猛攻,攻进来你就得守。如料不错不用半日贼军在大荔的援军就会抵达,那时候这小小的朝邑城就成了官兵的桥头堡了,会迎来贼军最疯狂的火力。
马花豹几人用三千兵力在神机营的火炮协助下成功破城,激战近两个时辰将士已疲但根本无暇休息。灭火,清理战场,在城西挖壕沟组建工事……
换防!
李岩才不会可着疲兵照死的用,又不是手头没兵,传令下去以三千人渡河将对岸的疲军换下来,同时将那边的俘虏全部押过来看守,在那边实在不放心以免其趁乱生变。
于此同时神机营也开始往对岸运送火炮,增强朝邑城的火力防守,只是火炮渡河却费功夫了,红衣大炮动辄上千斤甚至两千斤,河面冰层根本承受不住,必须破冰用船或者架桥,相当的费时费力。
为了怕耽误事,吴惟英又调了五百火枪兵及百余虎蹲炮先渡河防守朝邑,这两个火器射程及威力虽不及红衣大炮,但可以量取胜,关键时刻也是能横扫一片的,压制几次冲锋是没问题的。
李岩并没渡河巡查,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朝邑城随时都有可能再次陷入战火之中,他是黄河总督一军统帅,不可涉险地,他可不是常宇那不怕死的二愣子,心血来潮哪里危险往哪溜达。
虽没渡河但还是着人传话给马花豹等人,对其大家赞赏,以伤损近一成的代价在极端时间内破了城,这是非常值得骄傲的事,且这是黄河首战首捷意义非凡,会立即上报朝廷请功的,当然了也不要被一时的胜利冲昏了头脑,因为接下来很快就可能遭受贼军的反扑,能守住朝邑城才是最终的胜利,到了考验你们能力的时候了,当然也是你们建功立业的时候。
一小杯毒鸡汤转眼化作鸡血,马花豹几人内心就躁了起来了,这么好的机会自然要好好把握起住,老子都能破城难道还守不住?
虽说这城小且正西又是平原无险可守,可壕沟已挖又有神机营的火力加持,倒要看看贼军怎么打,何况自己背后就是主力随时可渡河打援,说实话他还是很有自信的。
马花豹在朝邑忙着防御工事,蒲州城内的李岩洗了把脸便开始给常宇写信,而后去了军营慰劳参战将士,随即又提审被俘的朝邑贼将,方才得知是高一功麾下的一个心腹贼首,花名黑痦子,因为脸上有个很大的痦子。
这人识的李岩,但李岩并不识的他:“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