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原本历史上的他们,为什么拆除辽东城墙之后,又耗费巨资修建起了柳条边,玩了一通脱裤子放屁的神操作。
不是“我大清”愚蠢不知变通,而是内里憋着无穷的恶意。
后世提起明长城,就是“东起山海关,西至嘉峪关”,可见这种观念植入的十分成功,辽东传统汉地的印象,也已经被抹除地差不多了。
站在翁城之中,李云棠心中五味杂陈,他不知道太宗皇帝这番良苦用心,如今起了几分效果。
但时间紧迫,李云棠也不能在此地耽搁太多时间,就近从翁城东侧的小门,往外城走去。
排队过门之时,前面几人过地还好好的,可轮到他时,却被两个门卒伸手给拦了下来,其中一人将头上的红缨铁盔帽扶正,而后说道:
“这位小公子,请借一步说话。”
接着不由分说,将李云棠拉到一边。
看到这幅场景,李云棠知道了,这是要勒索一些钱财,他刚准备开口说自己没有,却像被看穿了心思,那门卒直接说出一番话,堵死了他的退路:
“小公子穿得虽然不好,却是细皮嫩肉的,手上半个茧子都没有,比我婆娘的手还好看,想必是个家道中落之人。
你们这种人,失了势无人会帮助,但手里多少还有些余财,小人不找你们要,还去找谁要呢?”
……
李云棠不知道,该算这人猜的准还是不准,自己被灭门破家,倒是符合其人所说;但是自己不能暴露身份,却是因为皇帝托付了要事,不可太过张扬。
思忖了一小会儿,李云棠还是决定息事宁人,伸手掏出两个一两的银锞子,递了出去;那卫卒倒也不贪心,收了钱便朝门洞的同伴挥了挥手,放人离去。
走出正阳门关城之后,李云棠暗骂了那小卒一句,同时心情又低落了不少,这帮人终日在那“知耻”柱下,也没收到什么熏陶,欺压其同族来,一点也不含糊。
一面走路一面想着,他突然感觉撞上了一堵墙,身上一痛,紧接着后仰摔倒。
李云棠抬头一看,面前是个身材魁梧、长着鹰钩鼻、满脸雀斑的布列提人,他身后的几个伙伴迅速跟上,围了上来。
至于一眼看出他是布列提人的原因,则是这鹰钩鼻胸前衬衫上印着的圣乔治旗。
周围的行路的几个汉人见了,正想相助,却被那几个膀大腰圆,腰间别着短刀的洋侍从给威慑地不敢擅动。
“抱歉,是我走路没注意。”
李云棠也不是跋扈之人,此事他有错在先,再加上自己尚处弱势,便先行示好。
这话是用汉语回的,据他所了解,在大汉活动的洋人,必须会说汉话、抑或有会汉语的翻译随身,不然一旦被抓到、验明不会汉语,便会被立即收押、遣返。
那鹰钩鼻蹲下身子,同样用汉语回道:“你们契丹人,走路都不用眼睛看路么?”
契丹人……
大汉朝跟术赤兀鲁思的纠葛,欧洲各国基本都有耳闻,因此他们也知道了,汉人十分讨厌外人称自己为契丹人;这样说话,肯定是故意冒犯。
李云棠虽然对“契丹人”这一称呼感触不深,但也清楚这人用意,因此也生出了怒火。
身处大汉神都,身为汉家子民,身旁还有不少汉人襄助,李云棠若是认怂,他自己心里这关都过不了;可如果闹出了大事,耽误了小皇帝的托付,问题更大。
李云棠正踌躇间。一个熟悉的声音,突兀地在耳畔响起;
“住手!”
他抬头一看,不知什么时候,四五个头戴红缨铁盔帽的门卒已经赶到;他们肩上的燧发枪,早已换成平举;而其中领头的,赫然是刚刚那个勒索李云棠的小卒。
看到这里,李云棠心中首先生出的不是喜悦,而是欣慰;因为那太宗皇帝的告诫,好像是有些潜移默化影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