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棠早早的就生出了警觉之心,将自己跟太后的关系,判定为了厌恶;因此在他看来:
或许懿安太后,直接杀了自己都算太便宜了;若真落到太后那帮人人手里,必会经历一番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刑罚,而后尸首被丢去喂狗。
而假太监的身份,也必然会暴露;随之给小皇帝带来的麻烦,更是不可估量的!
分析完毕之后,李云棠知道太后已经准备对他动手了,心中登时一紧但嘴上话术却还滴水不漏:
“能服侍太后,便已经是奴婢天大的福分了,岂能得陇望蜀,希冀赏赐呢?
况且奴婢只不过做了一些微不足道的贡献……”
“看你这副样子,便是想去也没招,罢了罢了,我去母后那边美言几句,先帮你把这赏赐留着,日后你好利索了,再受赏也不迟!”
说话的功夫,坤安公主已经侧靠在躺椅上,俏脸上扬起盈盈笑意,接着有些邀功式地说道:
“我这儿还有一桩消息,你要听么?
此事宫中知道之人,不超过一手之数,就连皇弟也不知晓!”
李云棠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秉承着欲擒故纵的原则,并未发声问询,只是静静地看着公主,让屋中的气氛,一时间变得尴尬起来。
“你、你不想知道么?”
坤安公主一看鱼没上钩,霎时间从躺椅上站起,一下子便凑到了床榻上,对着近在迟尺的李云棠说道:
“此事可是与天子大婚相关!”
“奴婢是太监,身份低微,若是公主想让奴婢晓得,自然会告诉奴婢;若是公主不想说,奴婢却还不明轻重地想知道,那便是逾礼了。”
纵使确实被勾起了好奇心,李云棠却丝毫不松口,不给公主开条件的机会;而等得有些不耐烦的坤安公主,终于先一步沉不住气:
“先前你说了如何让母后打消与岳家联姻的想法,办法是好办法,但总得有个具体的章程;
总不能……总不能让我堂堂公主,一个人在京师撒泼罢。
近日我表兄,也就是榆国公世子高景宗,已经去探了探那姓岳的口风,你若再耽搁些日子,这婚事真成了,皇帝又该如何看待岳家?”
忙于宝钞之事的李云棠,倒是在这上面有些疏忽,被一句话点醒的他刚准备开口,却又听到一阵软农话语:
“算我求你了,棠公公,一定不能让我嫁给那家伙,他脖子跟腰一般粗,像个装水的水缸一般……”
说着说着,李㜫婵已经伏在了榻前,双手轻轻摇着李云棠左臂,看起来很是可怜:
我先前只是强迫你喂我吃几串葡萄,若是你因为此事不高兴,那我也让人送串葡萄进来,亲手喂你,可好?”
“改日吧。”
李云棠冷不丁地回了一句,看似在推脱公主的谄媚,实则心中已经把这件事坐实了。
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听地这公主一愣,但她随即反应过来:
“好你个李云棠,还真想让我堂堂大汉长公主,屈身伺候你……”
说话的同时,坤安公主已经伸出一手,搭在李云棠耳朵上,刚想用劲,又想到自己有求于人,语气顿时一软:
“棠公公,若是真的让我嫁给那岳骏,倒不如死了算了,我以公主名号发誓,答应你的事情都做数,你便把办法说了可好?
就连皇弟,也允了我这件事的……”
李云棠知道火候差不多了,若是再不识好歹,反而适得其反,便答应道:
“好,我告诉你该怎么做;但在此之前,你要把刚刚那桩事情,给我讲清楚。”
李㜫婵未做犹豫,双手撑在榻上,悄悄地趴在李云棠耳边,在他耳蜗上,吹起一阵热风:
“两位太后,商议好要送一位女官入乾清宫;
司掌帷帐,侍奉枕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