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方耀还头大,师父肯定是偷偷摸摸传了一手,不然三年前看上去断奶不久的大师兄,怎么能‘折’服他?
之后发现,并非如此,兼之李无眠对各类道经的理解无有出其右者,许多年纪大的都向他请教。
时间一久,赵方耀也就心服口服了,这位大师兄,不仅仅是入门早。
龙虎大殿,祖师爷在上,张静清在下,一众师叔师伯分列两旁,此次既是为问道,也为传授一批弟子功法。
“无眠,你是大师兄,你来做个表率。”
“师父,我来压轴。”
张静清满脸笑容:“那好,所谓问道,你们在龙虎山上也待了一段时日,道经典籍读了不少,心里应该也有所感悟,我道门寻仙问道,寻仙虽不可捉摸,问道却不容懈怠,何为道,自来台前。”
很快一个个弟子上去,有说希望天下太平的,有说让家里乡亲过上好日子的,如此种种,不乏重复者。
张静清皆含笑以对,既不鼓励,也不赞扬,于是乎,弟子们也无所拘束,畅所欲言也。
轮到四人,张静清点头,四子皆是良才,栽培可为栋梁,雕琢可为宝玉。
张静清道:“你们的师弟都说清楚了,道之一字,玄之又玄,若无从理解,便谈心中所慕之事即可。”
刘怀义上前双膝落地,即跪张静清,亦跪祖师爷。
众人侧耳倾听,时间流逝,他却不言不语。
龙虎大殿,高深广阔,数十双眼睛闪烁着,殿内落针可闻。
众人大都有所讶异,不语为何?
片刻,张静清深深望他一眼,道:“怀义,如此,为师明白了。”
“谢师父。”刘怀义磕了个头,便退回人群中。
田晋中心里犯嘀咕,这大耳朵搞得玄乎的很,让他咋办,然后一跪,脑袋轰隆一声,唉呀妈呀,忘啦!
刚刚他想说什么来着?大耳朵这么一搞,全忘啦!
田晋中大急,被这么多双眼睛望着,感觉压力很大,眼睛都红了,救命一样的喊道:“大师兄。”
李无眠道:“额,晋中啊,你想说什么就说,不要慌,冷静一点,大师兄在你后面呢。”
张静清道:“晋中,道是你的,唤他人作甚?”
这不说还好,一说田晋中绷不住了,他感觉师父的话里面,有责备的意思。
田晋中哭丧着脸:“我我…我不知道…”
张静清莞尔,抚摸着田晋中的脑袋:“也好,下去吧。”
田晋中大松口气,师父看来没有责备他,就是忘了这种事,太离谱了,让他幼小的心灵里有点懊恼。
李无眠温声道:“晋中,忘了也是一种,没有谁说,道就一定要做什么呀。”
和那温和目光一触,田晋中猛点头,懊恼转瞬无踪。
轮到张之维,他一脸从容,进退之间,气度迥然,双膝落地,额头轻触,目光坦然。
张静清目露期许,在张之维的身上,他甚至看到梦中神交已久的祖师爷。
他对张之维寄予了厚望,这份厚望仅次于一个人。
虽然想说什么一视同仁这种话,但人心总是有偏颇的,哪怕修道修佛,也不能完全消去这份偏颇。
只是说如果常人偏颇,造成的是爱屋及乌乃至放纵溺爱,修佛修道,却能将这份偏颇藏于心中,不与外人知之。
“道之所存,心之所往。”
张静清楞了一下,在场众人也楞了一下。
张静清微笑:“很好。”
他只是微笑,说出来的话也轻飘飘的,但这么两个字的重量,却是难以言喻。
方才这么多人,他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唯有张之维,有所答复。
在场只有寥寥几人明白,张之维的八个字代表着什么?
何为道?
道就是自己想做的事吗?
就是能说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