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欢有听出来，霍子庭话里有话，暗戳戳中潜藏着深意。
不过，没有心思去细想，去探究，拆分。
尘埃落定。
当她从工作人员手里接过离婚证的时候，她的脑袋是空白的。
开心么，解脱么？
这种情绪，这种感觉，她都有。
可随之而来的，许欢还有一种说不出的空落。
好像忽然没了目标。
毕竟，最近一直以来，许欢脑子里想的，心心念念的都是离婚。
现下完全如愿，她会止不住变得有一点茫然。
倒是也并不会太久地在这件事上打转。
许欢很清楚，接下来，她还有难关，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她同贺菀菀的官司，用不了多久就要开庭了。
若还是找不到新的证据，新的切入点。
那么，她面临着牢狱之灾。
或许，她应该再去那个店里，找一下店里的店员。
万一有人……愿意给到她帮助呢？
这种设想，过分天真的让许欢止不住自嘲地发笑。
“这么高兴？”
霍子庭的视线，自离婚证下发的那一刻，便从未自许欢脸上离开。
他还在看，在观察。
然而，到底在看什么，又到底想要观察什么，霍子庭自己心里并没有一个明确的答案。
他只知道，许欢现下的反应，他不喜欢，许欢现下的选择，他同样不喜欢。
这个婚姻，其实走到今天这一步，有与无，对他而言，并无所谓。
又不会改变什么。
在霍子庭的意识当中，从头到尾，始终都是只要他想，许欢便永远都是他的，她永远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他自认，他是真的在为许欢考虑。
呵，他之前同她说的，这个婚姻是对她的保护，她拥有着这个婚姻，她会更好过，这些话，都是发自真心。
可惜了，她还是没听进去，选择了愚蠢的路。
“许欢，控制控制你的表情，把你的笑，给我收起来。”
男人这话里带着的是明晃晃的霸道，许欢自游离的思绪中回归现实。
拧了下眉，她偏着脑袋，投给霍子庭一个看智障的眼神，并且辅以精准的鄙夷表情。
在许欢的脸上，不需要她开口，已经将“你没事吧”几个大字写在上面。
霍子庭，他这是命令谁呢？
他也不看看，他手里拿着的是什么，他们两个人，再没关系，牵连。
这种约束，限制她的话，她是真心建议霍子庭多过过脑子。
因为，她会打他的脸，她不会听的。
“子庭，太好了，你同许欢终于离婚了，我们现在去办结婚证吧，子庭，我都准备好了。”
贺菀菀在一边，对于霍子庭全程都将他的注意力放到许欢身上，早就看不过眼，早就气不顺了。
她硬生生的介入到霍子庭同许欢的对话当中，忙不迭地又将她的个人证件拿出来做着展示。
“子庭，我们结婚去吧。”
呷了呷唇瓣，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贺菀菀伸手拉扯住霍子庭的手臂。
许欢将眼尾的余光稍稍分了贺菀菀一点，随即，没有半点情绪波澜的又将视线收回。
“霍子庭，快点去吧。”
还蛮认真无私地替贺菀菀助力，许欢看着霍子庭，语气平缓轻柔。
“贺菀菀今天可是已经等了你好久，祝贺你啊，终于得偿所愿，然后，希望你们能够白头偕老，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霍子庭听着许欢的话，眉心一寸寸蹙起来。
他原就不快的情绪，再次被许欢用很轻飘随意的方式，搅动得更加强烈。
许欢自认，她没有任何要攻击讽刺的意思。
然而，她的话，俨然惹了贺菀菀的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