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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收雨歇时,已经接近凌晨四点了。
房中只亮着一盏暖黄色的夜灯,灯光落在床上女人如墨披散的青丝上,有暖融的光泽在上面莹莹流淌。
她似乎是累极,此刻紧紧闭着眼睛,眼睫却微微颤动,眼尾还蕴着尚未褪去的湿红,看上去与平日里平静柔和的模样看上去截然不同,美丽诱人得格外动人心魄。
微弱的灯光擦着她光/裸的身体掠过,在墙上拓下曼妙的剪影,沈烨正坐在床边,他甚至不需要回头,只用余光扫温昭一眼,便知道她在装睡。
她身上总是有那种令人无法描述的矜持和羞/耻感,像是每个班里都会有的那种乖乖女,和他上床就像是早恋,是几乎能要了她命的大罪过。
每次事后她似乎都不知该如何面对他,便以装睡来蒙混过关。
毕竟他向来不会久留。
沈烨系上最后一颗扣子,他脱下了西装外套,此刻一身普通的白衬衫黑西裤,更显得身材颀长,宽肩窄腰。
哪怕是刚才那样亲密过,他却连西装裤都没有留下半点褶皱,只有略微凌乱落在眉间的黑色短发昭示着方才的迷乱。
他意味不明地嗤了下,起身去浴室。
听见他的脚步声走远,温昭才缓缓睁开双眼。
她的面上还泛着潮红,身体也酸软无力,温昭艰难地下地,轻车熟路地准备替沈烨准备解酒药。
说是解酒药,实际上不过是醒酒汤。
沈烨不喜欢吃药。
在他这样看起来肆意又玩世不恭的人身上,也只剩下这一点古板得反常——是药三分毒这种话他竟然真的会信,平日里能扛的病痛绝不靠吃药解决。
沈烨家的厨房很干净,除了矿泉水便只有一冰箱的饮料和啤酒。温昭在角落里翻了半天,才找到她定期过来更换的配料。
她将干明太鱼撕碎浇上水,豆芽去根洗净,切好豆腐块,便将香油浇入锅中,把干明太鱼丝放进去慢炒,再兑入水熬煮。
等待的过程中,温昭感觉头更昏沉了,身体也开始有些发冷。
恐怕明天她是爬不起来了,不过还好,明天是周日,她可以心安理得地在床上躺上一整天。
这么想着,水开了,咕嘟咕嘟地冒着泡泡,带着湿热的水蒸气升腾而起,在窗户上拖拽出朦胧的影子。
温昭把剩下的调料扔进锅中,又等了一会,才小心翼翼地盛入碗中,端着向书房走去。
果然,沈烨已经在书桌旁办公。
他刚沐浴过,披着一件深灰色的浴袍,黑色的短发被水浸润,潮湿着搭在额角,柔和了他侧脸凌厉的线条。
温昭一靠近就闻见他身上好闻的沐浴露味道,海洋般深邃的冷香,是她亲手给他买的。
没想到他真的会用。
温昭微微一愣,把醒酒汤放在桌边,小心地错开他桌面上摊开的各种文件:“沈先生,喝点吧。”
沈烨眼也没抬,垂眸盯着手中的文件,面前显示屏的光芒映在他脸上,苍白又冷漠。
“嗯。”见她站在原地没动,他总算轻缓地侧过脸,“还有事?”
温昭其实已经很想躺回床上去了,她身体酸痛,头脑发昏,但见沈烨望过来,还是勾起一个一如往常的微笑:“我怕你忙着工作忘记喝——不喝的话,你明天会头痛。我在这里看着你喝完再走。”
沈烨拧着眉看她。
他眉眼虽然生得风流,可气势却逼人,如今沉下眉来,当真有几分风雨欲来的压迫感和审视意味。
温昭笑容不变,不偏不倚地回视他。
片刻后,沈烨伸出手,将碗中色泽清淡的液体一饮而尽。
他的另一只手还落在桌面上,虎口处虚虚夹着一只钢笔,钢笔如墨的色泽更衬得他肤色冷白,手背上的青筋脉络清晰。
温昭只看了一瞬便挪开视线,下一秒,指节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