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师傅第二剑是为了救人,当时不该贸然出手的。”
但是这句道歉来的太晚也没有一点意义,云落雪没回应,缎无舟却话锋一转,说起来了小时候。
“我五岁那年被师傅带回了七星宫,教我断文识字、修身练魄。因为那关门弟子的身份,所有的师兄弟都敬我畏我,甚至嫉妒的想要杀了我。”缎无舟神色冷漠的说着自己的过去,“师尊对我要求极其严格,他要求我追寻剑道唯一,心无旁骛,达不到他的要求就要去无根水牢中反思。”
云落雪垂眸没说话,前任七星宫宫主他并未见过,只听说死的蹊跷。
“我一直以为天底下所有的人都是这个样子,你富足他们便嫉妒,你低劣便该坠入泥淖。”缎无舟看向云落雪,“直到我遇见了你,我才知道原来不是这样的,有人会无条件的关心我,有人会舍命救我。”
我本能适应黑暗,如果我不曾见过光。
所以我不允许任何人觊觎那份光芒。
缎无舟看着自己旁边的人,那是他的光芒。
缎珩从小就在磨灭他作为人的温度,而他在云落雪身上最先找回来的是人性的贪欲。
云落雪听完他这一番言论,心平气和问道:“所以呢?”
缎无舟猛然卡了一下,他没想到云落雪会这般冷漠。
“所以你想让我嫁给你,成为你的妾妃?”云落雪看到他那表情反而笑了,“你既然叫我一声师尊,我便腆着脸再教你最后一件事情。”
“你那不叫喜欢。”云落雪定定的看着缎无舟,“你那只是占有欲而已,就像懵懂稚童,想要就要得到手一样。”
“我和你遇见的其他人不一样,所以你就想把我‘收藏’到你的身边,给一个你自认为尊贵的位置,甚至不在意我是不是想要,是不是愿意。”
云落雪站起身,将身上的七星外袍还给了缎无舟,转身往山下去,只留下了一个背景和定论。
“你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喜欢。”
山下镇子的广场上已经云集了很多人,热闹的山上都能听得见,而山上只有缎无舟一人。
这让缎无舟产生了自己从来都只是一个人的想法。
“你既入我门下,首要便记得此间此心唯你一人,永享孤寂,得享长生。”缎珩的这句话像是给他的一生下了朱批,永世不得翻身。
他偏不信,他自己的光自己来夺。
他记得自己重伤之时那个模糊而关切的身影,他记得那个在垂梅之下笑骂他不要胡闹的师尊,他记得那个强撑着一身伤也会因为自己一声呼唤而千里奔袭赶回来的人。
如今要离开自己。
他不许。
山下铜锣连响三声,千盏天灯应声而起,承载着众多人对未来的美好期许。
山上缎无舟身边却空荡荡的。
他看着山下的天灯,只觉那些村民愚昧,自己的命不靠自己去挣,又想祈求谁的垂怜。
于是他垂眸道:“今夜应当有雨。”
说完抬手一招,眨眼间乌云密布,瓢泼大雨冲着那千盏天灯淋了下去。
缎无舟看着那些天灯一盏盏熄灭坠落,最后一个都不剩下,转身下山回了营地。
云落雪回转营地之后颇为头疼。
尤其是看到风草之后。
“你怎么在这里?”云落雪低头看着这个还没到自己腰的小徒弟,揉了揉眉心:“此处凶险,你不能待在此处。”
风草知道云落雪看到自己定然要把自己赶走,于是给自己找了绝佳的理由:“我可以帮师尊的!我能帮忙对付魔族那个大虫子里长出来的蝴蝶。”
云落雪心累的不行,“那个大蝴蝶不用对付,那是魔族的灵脉蝶,应魔源而生,不受魔尊管辖,它不会来这里的。”
风草听得懵懵懂懂,但是抓准了关键点,“也就是说那大蝴蝶是好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