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监,扭头走出南华殿中,任凭一众年轻官员如何出言进谏,他也是铁青着脸,充耳不闻。
待回到后宫之中,黎卫宁身边的辟秽当即挥退了一众侍者。
黎卫宁再也按奈不住心中怒意,衣袖猛地在身前案桌之上一抚。
只听得“叮叮当当”的一阵声响,案桌之上的笔墨纸砚、奏折香炉,被尽数扫落在地。
一旁的辟秽心中一惊,当即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苦着脸道:
“王上息怒!”
黎卫宁脸上通红,双眼甚至放弃血色,拳头猛地朝案桌之上一锤,吼道:
“孤如何息怒?老不死的,该杀!该杀!”
辟秽跪在地上,用膝盖移到他的身前,一把抱住黎卫宁,颤声道:
“王上,宫中尚有暗子,奴婢为避免打草惊蛇,不敢清理干净。所以未免为人所知,还请王上克制情绪啊!”
黎卫宁此时几乎就要抓狂,嘶哑着道:
“孤这个王上,做得这么憋屈,快要把孤给逼疯了。孤现在是这样,父王当年也是这样,我国朝宗室,世世代代都是如此忍气吞声,充作傀儡。孤现在就想不顾一切,召集亲信杀上宗庙,杀杀杀,将宗庙之人,尽数屠杀干净……”
显然,此时的黎卫宁,只想以一场血腥杀戮,将黎家世世代代,为人架做傀儡的憋闷之气,尽数宣泄而出。
辟秽见状,连忙道:
“王上息怒啊!那、那、那云国的小皇帝,当初不也是如王上这般隐忍吗?当时的他,甚至还得装疯卖傻,才能躲过权臣的监视试探。可您再看如今的云皇,一朝扭转局势,重掌大权,天下谁人不敬佩他当年的隐忍?”
听到辟秽的话,终于让暴怒的黎卫宁,稍稍平复了一点。
辟秽见状,连忙接着道:
“当年若是云皇未曾忍住,羽翼未丰便提前动手,又岂会有如今虎踞天南,雄视天下的云国皇帝?”
黎卫宁喘着粗气,咬牙道:
“云皇隐忍,不过一年半载。而孤呢?已是家族数十代的隐忍了……”
话语之间,虽仍有不甘之心。但只听语气,显然会也听进去了。此时的黎卫宁,心中那涌起的不顾一切的戾气,也渐渐消散开来。
虽然在萧承的示意之下,黎朝割地赔款。黎朝朝野上下,听到萧承的名号,都是难免有愤愤不平,敌视之意。
但对于黎卫宁来说,他却从未对萧承产生过恨意。甚至很多时候,黎卫宁对萧承所取得的成就,莫名有一种骄傲的感觉。
因为对他来说,二人相似点实在太多了。看萧承的时候,他恍惚间便有一种在看自己的错觉。对于萧承现在重掌大权,振兴国势,威震天南,更是让他对未来多了期许。
咱们差不多啊,那孤上,孤也行啊!只要孤暂时能够苟住……
辟秽不愧是黎卫宁的心腹,对黎卫宁的心理,显然把握得极好。
此时一番劝谏,很快便让怒火上头的黎卫宁,恢复了理智。
黎卫宁深吸几口气,平复了一番心情,方才开口道:
“对,你说得对!越是这个时候,便越是不能急躁。等除去那个老不死的,此前种种,都可以推到他的身上!”
说到这里,黎卫宁忽然好似意识到了什么似的,皱起眉,喃喃自语道:
“有点不对啊……先王临终之前留下的王室秘闻,老不死的当年创建国朝,便是资质所限难以突破武学境界,这才另辟蹊径,琢磨出了那神秘的运朝之法,将自己与国运相连。不光一举突破至九阶巅峰,更是凭借国朝气运,活到了如今。”
辟秽闻言,顿时一愣。
作为黎卫宁的绝对心腹死忠,这王室秘闻,他也是知道的。
但他有些不明白,为何黎卫宁这个时候要说这个。
黎卫宁缓缓坐回王座之上,皱眉道:
“如今国朝局势动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