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颉自己想通了,便感动的一塌糊涂。
从小到大,除了他那个早亡的娘亲,还有谁会对他这么好?!
想着想着,他的泪水就要在眸子里泛滥。
他便赶紧回头,又去水里割水稻去了。
如今二十一岁的他,虽然已经是个顶天立地男子汉,但幼年时缺少的亲情,总是让他在看到别人家父母慈爱时羡慕到热泪盈眶。
乔迎雪对张梓舒说道:“这是我在安平村的时候采的药,都已经晒干,我想着这一路上定会时不时受伤,自然要准备伤药。”
张梓舒一撮一撮的拿起来,放在鼻尖嗅一嗅。
“我现在就按照配方,磨药粉给你看。”乔迎雪撸了撸袖子。
“不用磨药粉了,”张梓舒突然就败下阵来,“我信你。你告诉我每一味药的用量。”
这些药材,确实都是治伤用的。
但药性非常浓烈,并不是普通的药材能比的。
甚至没想到乔迎雪能采到百年生长的灰宝宝。(学名灰包,本地称作灰宝宝)
张梓舒就又想,亏一千两银子就亏吧,他要让乔迎雪说出来在什么地方采到的这些灵气十足的药材。
“我跟你承诺,”乔迎雪说的认真,“以后我会带你去找这些药材。我晓得,像你这样的神医,拿到药材也不会是为了敛财,你是个职业素养很高的人……”
一千两银子都要捞到手了,乔迎雪不介意多给张梓舒戴一戴高帽。
况且她的售后服务也必须做好。
这样才会有回头客。
张梓舒被夸了,他假装不以为意:“但愿世上无疾苦,宁可架上药生尘。大多医者都以救人为原则,我只是其中一个而已。”
这时代的大夫确实都讲医德。
“那我会尽我所能帮你找到更好的药材,”乔迎雪装大义凛然装的上瘾,“好让你去救更多的病患……”
张梓舒这才不心疼他的银子了,他老老实实在字据上签了名按了手印,然后还打了欠条。
乔迎雪点头,果然,这是个聪明人。
舍得两字,终归是先舍才会得。
张梓舒也会轻功,就帮容颉一起割水稻了。
众人齐齐动手剪下饱满的谷穗,摊在烈日下,这样更容易晒透。
“阿雪姑娘!”有个汉子提议道,“逃亡路上这么艰苦,饥一顿饱一顿的,咱们还是别把谷粒脱的那么干净了吧。就算有扎人的稻须,也能凑合着吃!谁要是挑挑拣拣,就让他自个儿脱粒去!”
乔迎雪想了想。
穷人从小到大就养的糙,嗓子眼儿都是粗的。她可不敢比。
想完了,乔迎雪说:“咱们带着谷粒往前走,一路上停下来吃饭的时候,能弄到现成的吃的,就先吃现成的。然后继续把谷粒摊在地上晒。如果没东西吃了,就吃这些没脱粒好的谷粒,有东西吃就先攒着。”
容颉也说:“到时候咱们去了郾城,人家官员若是好心,会发点赈粮给咱们,匀点破旧房子给咱们住。若人家不管,咱们就还得吃自己的粮食。”
“对,”乔迎雪无痕接话,“手里有粮,心里不慌。咱们攒多少算多少吧。”
这样说着,众人觉得有道理。
一些孱弱的老人继续把谷穗剪下来,在地上摊平。
乔迎雪让乡亲们用镰刀砍了木柴,用葛条捆绑起来做成木筏。
让木筏飘在水上,乔迎雪大胆的蹲在上边,用有些宽度的木板当做浆,这样划着小船进入了被水淹没的刘家庄。
容颉不放心,喊话道:“阿雪等等我!我来帮你!”
随后就跟了过来。
张梓舒在原地喊:“乔迎雪!水里有很多老鼠的尸体,这样会加速鼠疫传播!你们去那么危险的地方,要是不小心碰到水很危险的!还有容颉,你赶紧回来……让乔迎雪一个人过去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