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听齐小彤又感慨道:“唉,那条长虫失察无能也就罢了,没想到,他还是个不识数的人。”
什么!
朕怎么又变成不识数的人了?
皇帝闻言脸色一冷,不悦说道:“孩子,以后可千万别再说这样的话了,对你来说,没有半点好处。按照我的估计,那位大人物也非常不喜欢听到这种说辞。”
小彤却是轻轻一哼,引用历史讽道:“在唐时,太宗帝曾问魏征:‘人生何为而明,何为而暗?’魏征答曰:‘兼听则明,偏信则暗。’若连逆耳的忠言都听不进去,谈何广纳良谏?他自比秦皇汉武,却不知二者乃是豁达之君,他若真是这等小肚鸡肠的人,倒也不用去比了,高低立判!”
这……
皇帝蓦然一惊,心道:这孩子不仅武艺精湛,还精通华夏的历史!通过她这番谈吐不难判出,其文采绝对斐然。
那问题来了,她的师承到底是谁?
是齐誉吗?
这也对不上号呀,在印象里,这小子很本就不懂武艺,如何教授?
算了算了,不去打听了,一个女娃而已,也成不了什么大气候。
不过对于广纳良谏的说法,皇帝还是很认可的,他平复了心情再次问道:“呵呵,你说说看,那条长虫……哦不,是那一位大人物,他哪里不识数了?”
一提这事,小彤的气就不打一处来,只见她银牙一咬,忿忿不平道:“户部尚书那个死老头,居然只给琼州拨调了二十万石粮食,就这点,还不够塞牙缝的呢。那条长虫也真是糊涂,他算也不算,一拍脑门就恩准了!你说,他这不是不识数又是什么?”
皇帝一脸茫然,奇道:“二十万石粮食已经不少了呀,怎么能说是塞牙缝呢?”
“不信?我给你算算看!琼州之地约有三十多万人口,同分这二十万石粮食,每人还划拉不到四十斤!你说,就这么一点,能够吃吗?”齐小彤想也不想,随口即来。
嗯?此女还擅长算学?
呵呵,差点忘了,他爹齐誉就是算学大家。
嗯,教授的不错!
实事求是来说,自己还真没仔细地去计算过均数,确实是疏忽大意了。
亡羊补牢,犹未迟也。
明天就去找户部尚书商量商量,让他再给齐誉多拨一些粮食,缓解困境。
皇帝很诚恳地点了点头,表示受教,然后又怂恿道:“那人除了不识数之外,还有其他吗?”
“有!”小彤依旧不依不饶,似乎不吐不快,说道:“他文治能力不敢恭维,比先帝相比,差得是八丈远了。”
八丈远?那是多远?
还有,为什么这么说?
见皇帝一脸茫然,小彤解释道:“想当年,在永川府爆发蝗灾时,先帝爷不仅降下了罪己诏,还免去了灾区的三年赋税。你再看看这条吝啬的大长虫,他只是做做关心的样子,对免税的事却是只字不提!从这一点上相比,他远不及先帝爷英明。不过这样一来,可苦了我爹爹了……”
这席话是洛渊曾经发过的牢骚,此时却被小彤引用了过来。
皇帝皱眉暗叹:我也想免呀,可是国库……
算了算了,既然这闺女开口讲了,朕就大方一回,免去琼州的三年赋税。
齐誉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的女儿竟然在无意之间帮了自己大忙。
这可是三年的免赋税!
对于贫瘠的琼州府而言,绝对属于是雪中送炭,绝渡逢舟。
皇帝正暗赞着自己圣明,耳边突然传来了一位妇人的怒叱声:“好你个登徒子!居然敢欺负我家孩子!”
嗯?什么登徒子?
你是在说朕吗?
好像是哦……
皇帝脸色一僵,感觉耳边似有一群乌鸦呱呱飞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