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药,未必能熬过今夜!”
雪怜双脚一软,不知她们姑娘为何会落得这种境地。
她们姑娘从来不曾主动害过谁,老天爷不睁眼啊。
雪怜跌坐在地上,泪如雨下。
封禹不厌其烦一口一口将苦涩的药汁喂着小姑娘喝下,直到汤药见底,才松开掐着姜微盈下巴的手,抬头看向帐幔外:“继续熬药!”
那些药量不够。
陆太医松一口气,去接过他手里的药碗,这一抬头,顿时愣在那儿。
“督主,您的唇……”
怔愣片刻,陆太医老脸微红,伸手指了指封禹的唇。
封禹抬手一摸,低头便看见指腹染了鲜艳的血迹。
他低头看怀里皱着眉的小姑娘,居然是笑了:“你属狗的?”然后恶劣地伸手捏了一下她的鼻头。
雪怜在他对待自己姑娘的亲昵举动中闭上了眼,心中更是一片惨然。
封禹对她们姑娘纵容和关切,全出于他对她们姑娘觊觎,是不容他人质疑阻拦的占有欲。
所以……她们姑娘到底是逃不过进提督府的命运吗?!
雪怜心中哀戚不已,咬了咬舌尖,才勉强从震惊的脱力中爬起来,继续蹲在小炉子跟前熬药。
不管如何,姑娘的性命要紧。
——起码得先活下来!
屋外的雨淅淅沥沥下了整夜,姜微盈屋内的灯亦亮了整夜,好在几人的努力没有白费。
在坚持扎针和灌药中,姜微盈的高热渐渐退了下去。
东方的天空翻着朦胧的白色,番子再次来到窗户外,禀报宫内各处情况,其中太子的东宫有过异响,应该是没能见到姜微盈发了脾气。
司礼监那边有九节坐镇,一切都处理得当。
齐少监直接以接在宫门接触过秀女名牌为由,报了个发病离宫养病,自此宫里便会抹去他的名号。
封禹听着禀报,抬头去推开了窗户,目光远眺,看见湿漉漉的枝桠间的朦胧天光。
“回府。”
从阎王爷手里抢回了小姑娘的性命,他还有一大堆积压的事必须亲自处理,譬如太子一事后续,还有秀女们出宫后的种种事宜,都不能出一丁点的纰漏。
封禹说走便走,披上斗篷领着部分锦衣卫直接从姜家后巷离开。
陆太医被留了下来,雪怜为他准备好厢房,让他先歇一会,自己则趴在床头,脑袋昏昏沉沉的,却还坚持着不时伸手去探姜微盈的体温。
就在又一次伸手的时候,床上的小姑娘缓缓睁开了眼,拉着她的手贴在脸颊上,轻柔地蹭了又蹭:“让怜姨担心了。”
她声音哑得几乎辨不出音节,雪怜却激动得又哭又笑,紧紧搂住她,泪水将锦被打湿。
姜微盈胳膊无力地回抱着,盯着帐顶的杏眸不见劫后余生的庆幸,反倒有着一抹浓重的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