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散的时候,姜微茹跟着秀女离开储秀宫,每走一步都胆战心惊,不时在秀女们的身影中寻找姜微盈。
经过细心观察,她发现根本没有姜微盈的影子,石嬷嬷和她照面而过,也不曾对她露出其他表情,让她顿时松了一口气。
坐上马车后,她才惊觉这时疫来的奇怪。
——难道这是太子的设计?
姜微茹捏着帕子的手一抖。
难道是太子用时疫的借口疏散秀女,准备将姜微盈就那么暗中留在东宫?!
她想得入神,红唇紧紧抿成了一条直线,越想越觉得自己猜得没错。
或许石嬷嬷就是太子的人,只要等秀女都离开皇宫,只需要由姜家报上姜微盈因为时疫身故,便能消失得无声无息!
而太子说过,只要姜微盈到手,就能帮她想办法除去秀女的身份。
她身为姜微盈的堂姐,在时疫中染个病什么的,到时候皇帝自然不敢让她再进宫伺候了!
姜微茹眼泪顿时涌了出来。
如此一来她就彻底逃过选秀的这一劫难了!
她用帕子捂住了眼,心里明明有着喜悦,可不知为何只想大哭一场。
很奇怪的,劫后余生反倒叫她悲从心来。
姜微茹捂着眼,回到姜家时已经哭湿了整条帕子。
宫里半夜放人回府根本没有提前通知,有的只是随行的小太监,姜家的门房更是在她进府的时候不见踪影。
但姜微茹在马车里没有心情去管外头的情况,直到马车停下来,听到小太监尖细的声音让她下车,她才精神恍惚地从马车上走下来。
没有人撑伞,她站在细雨中打了个哆嗦,背后很快就被小太监推了一把,声音嫌恶道:“进去呆着!”
姜微茹这才发现自己居然不是被送回院子,而是送到外院马厩旁边的一个柴房。
她心头一惊,慌张地问:“这位公公,我的院子不在这里!”
可那个小太监只是凉凉一笑,也不懂怜香惜玉,在她背后又是推了一把。
姜微茹被门槛绊倒,重重摔到地上哀呼一声,手掌火辣辣的,浑身骨头也在作疼,摔得她一时连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她身后的门就那么被咯吱一声关上,然后她就听见了小太监让人钉死门窗的动静。
姜微茹看了一眼黑漆漆的柴房,害怕得忙从地上爬起来,拍着门板哭着道:“公公,这里没有灯火,也没有被褥!怎么能就这么封上了!”
然而外头的人根本不回应,一下又一下钉门板的声音让她一颗心跟着不断下沉。
她拍打着门板哭喊了许久,最后连嗓子都哑了,外头也彻底没有了声音。
从门窗缝隙吹进来的风声呜呜低吼着,宛如来复仇的鬼魅,吓得她脸色惨白一片,只能蜷缩着身子走到墙角,抱着双膝无声地流泪。
——娘亲肯定很快就会给自己送东西的!
姜微茹抱着奢望,在冰冷的柴房中苦苦熬着。
此时此刻的姜家二房院子,已经被锦衣卫们无声无息包围着。
陆太医被带了进来,正对着烛火看高僧留下的药方,眉头紧皱。
雪怜自打见到姜微盈被一个高大的年轻公子背回来后,一颗心就如同擂鼓在敲响,而且那个公子不允许她靠近姜微盈,便是脱鞋袜这种亲密的事,都是他亲手完成。
她不能靠近小主子,见她昏迷不行就已经焦急得双眼赤红,之后进来的老者喊那年轻公子一声督主,更是让她六神无主。
——他是当朝掌印!
谁能想到叫人闻声丧胆的封禹封掌印会如此年轻!
年轻便不提了,居然还生得一幅好相貌,便是被京城众人夸赞才情与相貌艳绝的黄家二公子,也不及他。
更重要的是,他所表现对她们姑娘的细心绝不是假装。
为此雪怜哪里能不心惊,可每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