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那个叫琴酒的人布置任务时,她在衣服兜里是听得清清楚楚的。
【解决叛徒】、【实验信息】、【数据样本】。
只是简单的几个词汇,熟读各种犯罪记实的三木星奈的脑子里很快就浮现出了一个结论。
这是一个违法/犯罪集团。
并且,从他们布置任务的分配来看。
获取情报似乎比夺取人的生命更加重要。
他们用了“解决”这个词,仿佛是对象不是一个人类,而是什么物件一般,令人本能的不适。
她并不是第一次接触黑色的组织了,织田作之助就是一个。
但是织田作之助虽然是港口mafia成员,但是他确实一位极为温柔善良的人,如果不说,她一定想不到他是涉黑组织的成员。
甚至是经常套她话的太宰治也没有向她透露太多组织的黑暗面。
而且,最根本的一点——
那不是她生活的世界。
所以她对于那个世界所发生的事情,遇见的人,本能的有一种距离和屏障。
甚至能够游刃有余的对应不同的人,处理不同的事。
因为,她知道,这不是她的世界。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这个黑衣组织就是在她生活了十八年的城市【东京】出现的,那些只在记录里出现的犯罪和违法现在就活生生的摆在了她的面前。
甚至——
连她小时候遇见的警/察都加入其中,成为了犯/罪的一员。
没错,警察。
三木星奈看着四周的一片黑色,将自己的身体又缩的小了些,脑子里想起了第一次和安室透见面时的情景。
那是她读小学二年级的事情,刚刚满8岁的生日那天,她提前请了假,去见她好久未见的父母。
她记得很清楚,那时是夏天,树上全是蝉鸣,太阳很大,地面的温度透过鞋底传到脚底,带着滚烫的灼人热浪。
那时,其他同学都还在上课,只有她一个人背着书包走在路上。
就在她迈着步子走向校门时,一个黑色的影子从上空落下。
只听一声“嘭”的巨响,一个东西就倒在了她的面前。
四肢扭曲到堪称诡异的弧度,白色的脑浆和粘稠的红色混杂在了一起。
玻璃镜片碎落一地,在太阳光下折射出刺眼的光。
学校的老师从楼上坠落了。
不偏不倚的落在了她的面前。
当时的她,脑子里还没有第一时间联想到【死亡】这个概念。
她只记得自己似乎是吓傻了,双手紧紧的握着自己的书包背带,硬质的布料弄得她手心火辣辣的疼。
明明是炎热的夏天,她却只觉得浑身发冷,四肢像是被冻僵了一般根本无法动弹,连脚底传来的灼热温度都变成了刺骨的寒意。
四周的人群似乎在尖叫,然而,她的耳边除了巨大的耳鸣声和自己的呼吸声外已经听不见任何声音了。
什么也无法思考,什么也不知道。
她就在那里站了很久,直到一个带着些温度的触感从头顶传来。
那似乎是一个成年人的手。
三木星奈几乎是机械式的抬起头,当时他看到的便是一个有着漂亮金发,皮肤略显黝黑的少年。
他脸上的那双蓝色的眸子,让她想起了自己的母亲。
于是,几乎是不受控制的,她直接哭了出来。
金发少年似乎看起来有些不知所措,其他几个和他穿着相同制服的少年似乎还在说着什么。
三木星奈记不得自己到底哭了多久,那时的她只记得,五个少年的身上都有一个非常漂亮的金色樱花图案。
这是代表日本警察的徽章纹样。
后来,她才知道,这几个少年都是警察学校的学员,作为实践观摩参与到这次的坠楼案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