吩咐牒云陌就座。
杨霆风直接开门见山,道:“牒云伯长,本军尉,打算劫掠那西域的商人,你久居西营,熟悉当地民情,可有合适的商队可劫?”
闻言,那牒云陌顿时吓出了一身的冷汗,连忙起身,想要告退,却被老梁头与陈稜一把扯住,动弹不得。
萧狼早已站起身来,擎刀在手,将中军大帐的幕布放了下来,蹲守在门口。
史万岁把脸一黑,手按腰间佩刀,款步上前,站在了牒云陌的身后,做出拔刀即斩的动作。
见此情景,牒云陌一阵头皮发麻,他目光一转,但见杨霆风板着脸,既不说话,也不阻止。
他瞬间就明白了——这位新来的军尉是有意要拉他入伙
他还知道,今日若是不答应,绝难善终......
念及于此,牒云陌不觉脊背上冷汗直冒,打湿了他的内衫,但他还想装傻充楞,看能否蒙混过关。
只见他,急忙上前单膝跪地,横手平胸,向杨霆风行了个鲜卑礼仪道:“禀军尉,不知在下,所犯何罪?”
杨霆风走上前来,两眼冷冷向下一扫,沉下脸,怒斥一声,说道:“怎么,牒云陌,那么快,你就忘了?”
牒云陌一愣,便脱口而出问道:“在下实不知!还望大人示下。”
“那好,本军尉这就提醒提醒你!”杨霆风朗声说道:
“大胤祖制,边军法令,紫塞军规,五十六斩!”
“闻鼓不进者斩,闻金不止者斩,旗举不起者斩,旗按不伏者斩!”
“呼名不应者斩,点时不到者斩,违期不至者斩,动改师律者斩!”
“夜传刁斗者斩,怠而不报者斩,更筹违慢者斩,声号不明者斩!”
“多出怨言者斩,怒其主将者斩,不听约束者斩,更教难制者斩!”
“扬声笑语者斩,蔑视禁约者斩,驰突军门者斩,违命不遵者斩!”
“弓弩绝弦者斩,箭无羽镞者斩,剑戟不利者斩,旗帜凋弊者斩!”
“谣言诡语者斩,捏造鬼神者斩,假托梦寐者斩,蛊惑军士者斩!”
“好舌利齿者斩,妄为是非者斩,调拨军士者斩,令其不和者斩!”
“凌虐其民者斩,杀戮良民者斩!逼淫民妇者斩,奸宿寡妇者斩!”
“聚众议事者斩,私进帐下者斩,探听军机者斩,漏泄于外者斩!”
“出越行伍者斩,搀前越后者斩,言语喧哗者斩,不遵禁训者斩!”
“托伤作病者斩,以避征伐者斩,捏伤假死者斩,因而逃避者斩!”
“观寇不审者斩,探贼不详者斩,多则言少者斩,少则言多者斩!”
“临战畏缩者斩,救援不力者斩,夺人首级者斩,临期不至者斩!”
五十六条“斩”字一出口,牒云陌刹间面如死灰,若是杨霆风较真起来,就披甲蹶张营这群家伙,四百人里,得有三百颗脑袋要交代在这。
却听杨霆风娓娓道来:“一连五日,尔等三百人应卯不到,本应统统斩首,念在战事将近,朝廷用兵之际,特赦你等众人。怎么,刚刚犯了临期不至的军法,这又准备违命不遵了?斩杀当场吧!”
听到令下,但闻“呛”的一声,史万岁拔刀在手,刀已经举国头顶。
这突然发生的意外变化,使牒云陌楞住了,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位新来的一哥,翻脸比翻书还快!
他抬眼望去:但见,昏暗的军帐里,老梁头神色肃穆,陈稜心惊肉跳,史万岁擎刀在手,萧狼微微撩开幕布缝隙,观察着外面的情况,只有杨霆风面无表情,斜倪着他,继续道:“本军尉知道,你们都非六镇鲜卑兵户出身,个个家境贫寒,你又是‘白虏’,地位不高,进仕艰难,连饷银都比‘镇户’出生的将士们少,加之镇将们,贪污者多,且大量侵吞尔等的土地,导致你的家人族人不得已只得生活在山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