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的人彷佛被电击中,陡然清醒,惊恐地看着盛栖。后者满脸淡定,但是连笑都没有,不似作假。
盛光明故作冷静,“你靠边先停下,我有点晕车。”
不仅没停,盛栖反而踩了脚油门,声音被从窗外席卷进来的风卷得闷沉空洞,“我们还是先去见奶奶吧。”
人家吃酒后胆大,但盛光明这会子更慌了,开玩笑地逗了盛栖一句:“我还没有去见你奶奶的打算。”
盛栖闻言笑了一下,感觉唇上干燥,再抿时彷佛尝到锈味。
春风虽比朔风柔缓,但也不是没脾气。
看见她笑,盛光明放心了一大半,估摸着她是说气话。
“分就分吧,爸不会害你,你听我安排,以后不可能过得差。”
“你是不会害我,但这么多年,要说谁最疼我,只有我奶奶。”
今天没打算吵架,那招没用,盛栖跟他聊天般地谈:“我那个亲妈就不提了。你有你的家庭,不是我一个人的爸爸,我又不讨你喜欢。只有奶奶,把我当成宝。”
“隔代亲嘛,跟桐桐外公外婆一样。”盛光明挑了句非重点接。
盛栖开得还是慢了,旁边不时有车超过,她的目光被带跑一会。
“在禹江待了十几年,很多人说我是可怜虫,我躲起来不知道哭了多少场。”
风也吹得盛光明口干,他拿起上车前泡好的茶,玻璃杯上还写着茶叶店的名字。
这话说得他都没法接了,他觉得盛栖开朗,没想到也会在人后哭。
“除了我不在你身边,吃喝又没亏着你,什么可怜虫,那些没钱花的才是可怜虫。”
“是。”盛栖顺着他的话点头,再继续自己的话,“所以每次你回来我最高兴,恨不得跟所有人说,我爸回来了,我有爸爸。而你走后,我都要偷偷地哭几天。”
车里默然。
“所以你知道奶奶去世对我意味着什么吗?”盛栖问他。
他没回,而是辩解:“我不是把你带在身边了吗?”
“是啊。可我是个麻烦,我看见你跟阿姨为我吵架就难受。你看见我,看见我画画,你也不爽,我们父女俩在一起有什么意思?出车祸的时候,我甚至想死了算了,去陪奶奶,也能让你省心。”
“胡说八道,才多大点年纪,什么死不死的。”盛光明盯紧她握方向盘的手。
“我是认真的啊。”
盛栖扭过头跟他笑笑,被他呵斥好好看路时笑得更欢了。
“你这次真的想把我带回去吗?”
盛光明说:“你回去该干什么干什么,那边也是你家。”
“我为什么不回Y省,我难道不想跟爸爸在一起,我不想被长辈照顾吗?但是我回去不舒服,我不舒服,你们也不舒服。我只好在外面漂着,无依无靠。
你想我找个人嫁,我也想过,这个人最好只疼我一个,给我稳定的家。但是我没碰到,所以我活了二十五年,都不喜欢男人。”
“那你就找个女人胡闹?”盛光明又嗤一声,将茶叶吐回玻璃杯里,扭紧盖子。
“我跟温潋高中就认识,我那时候成绩差,讨人嫌,她是年级第一。但她不嫌弃我,帮我辅导功课,我成绩才上去。她是我成长过程中,第二个全心全意待我,没要过好处,没把我当麻烦的人。”
“呵,第二个。”盛光明不爽,他也没要过好处吧,养大小孩前前后后花了那么多钱,还排在一个同学后头。
没理会他的阴阳怪气,盛栖调整情绪,让自己的语气更加柔和且忧愁。
“我也知道不能跟女孩子在一起啊,谁不想走一条轻松的道,你以为我真的喜欢特立独行讨你生气?当初奶奶去世,我义无反顾跟你走,把她甩了。我打算规规矩矩,好好待在爸爸身边。”
还有这段往事。
盛光明听得一愣一愣,最后骂了一句:“你跟女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