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很轻松,有或没有,不过一句话的事情。
可这个问题刚落,温潋的眼神就像被开水烫了一下,飞快躲闪开,放在腿上的手紧张地攥起裤子。
而万与铎脸上的笑也收起,下意识去看温潋的脸色。
两个人居然都没有说话。
他们的反应怪异,盛栖心跟着一沉:“怎么了,这要保密吗?”
“不需要保密。”
温潋怕她多想,端起水喝了一口,“旅游过。”
听她承认,万与铎才跟着说:“对,几年前,我都忘了,有年暑假是出去玩过一趟。”
越被压制,就越容易膨胀。盛栖极力维持着震惊,以免像个疯子般失态。
“去的哪儿?”
温潋看着她,轻轻吐出两个字:“Y省。”
更多的细节忽然就不想再问了,准确来说,是不想在别人面前问了。
那句让盛栖痛苦很久的文案,“离你再近一点”,有了一个更理想化的解释。
她默默祈祷理想成真。
初冬的阳光在客厅里爬得深,暖意渐渐上身。
温潋不能知道盛栖每时每刻的心中所想,也就不知她在得了答案后的神情是何含义。
她看上去想笑,嘴角才动和停在那,骤然垂下,死死地抿住,露出想哭的委屈。
但最终她既没有笑也没有哭,她收起所有不小心流露的情绪,镇静地端起茶几上的水,喝下几口。
她好像在山谷里被流岚雾霭困着,疲倦不堪地走了一整夜的歧路,终于等来黎明,阳光驱散遮目之物。
温潋不能不担心。
可她这样尽心掩饰,她不能当场戳破。
温潋答得坦荡荡,盛栖也只是喝水,万与铎没看出风起云涌。
见她们静下来,以为是寻不到话题了,就聊起了从前,“还记得我们高中一起旅行吗?”
盛栖展颜。
怎么可能不记得。
为了让温潋能去,她喊了一堆人陪着。
但是那一次值。
也是她们最美好的两天。
白天她们快乐玩耍。
玩漂流的温潋从头湿到脚,茫然地看向盛栖,偏琥珀色的眼睛无辜又青春,睫毛湿漉漉地,随时会落下水珠。
把盛栖心疼得半死,正准备去哄她,却发现温潋举起水枪对准了她。
乖孩子学坏很快的。
她们爬的山不高,盛在葱郁,盛栖负责背包,温潋只需跟着走上台阶。
累的时候她们坐在石椅上看风景,看山涧的溪流和长相特立独行的树木。
为了保存体力,她们并未说许多话,绝大多数的时候只是默默陪着对方看。
万与铎跟盛栖表哥跟在她们不远处。
大家无忧无虑。
晚上他们一起看星星,吃烧烤,盛栖哄着温潋喝了一小口啤酒,警告万与铎不许告状。
她跟温潋住一个房间,相拥而眠。
盛栖跟她说,等到毕业,她们要去远一点的地方旅行,离开禹江。
温潋说好。
那次他们拍了很多照片,回去后盛栖传给了温潋,温潋边看边笑。
但那年冬天,那些照片一张也没留下,被删得干干净净。直到高考结束,温潋从此拥有无限使用手机的权力,设了密码,从表哥那讨要了几张照片。
重新看见盛栖。
照片中的盛栖穿着白t和运动长裤,高挑夺目,正笑着将脸转向她。
那时候的温潋确信,自己一辈子都无法再获得这样单纯灿烂的笑容,也不可能再拥有盛栖了。
但是现在,他们又围坐在一起,谈论那次短暂的出逃。
温潋没有哪一刻比现在更清醒了。
她在现实世界,不在做梦,更不是幻觉。
她不允许这是虚假的。
饭后,由于天气太冷,盛栖跟温潋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