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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头我一定设法找个人来替你。”
这一次张越再不是说说而已,从杜绾那儿出来,他便径直去了父母的上房。恰逢张倬和孙氏又斗了一回的嘴,张倬无可奈何地从东屋里出来,一看到他便如蒙大赦,父子俩遂到了张倬的书房逍遥居说话。当张越对张倬说出自己想物色一个能干幕僚,又提出了具体条件的时候,却发现父亲用某种极其古怪的目光看着他。
“要能够和你想到一块去,又能够模仿你的笔迹写字,还要能够出谋划策赞襄大事?有这等能力的人,肯屈居清客幕僚?”张倬如今已经致仕,心境大变,反而喜欢冷天热天没事情摇着折扇充风雅,此时便没好气地把扇子一合,在张越的肩头轻轻敲了一下,“这等人可遇不可求,你有一个媳妇就知足吧,哪里那么容易再找一个?至于寻常的幕僚,我倒可以帮你找一两个,毕竟书信有重要的也有不重要的,你认识的人多,文官武将无所不有,光是绾儿和琥珀恐怕是不够。嗯,这事情我去办,你不用担心。”
最重要的事情解决不了,还让他不要担心?张越苦笑一声,可看到自个的老子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他也只能腹谤一声而已。当然,他也知道自己要求太高,于是也不好再说什么。可就在他准备告退离开的时候,张倬却突然问了一句话。
“越儿,如今你已经官至三品京堂,你可知道,如今你的天敌在何处?”
面对这么个奇怪的问题,张越愣了一愣,随即就想到了什么,却是故作若无其事地说:“最大的大敌?如今儿子在朝中虽遭不少人排斥忌惮,但要说天敌……”
“天敌并不是与生俱来的,就如同商场,你触动了别人的利益,那些平日与你合作最好的人,也会在一瞬间变成你的生死大敌。你如今做的事,桩桩件件都是得罪人的,转眼间便可能得罪无数人,你就是再小心也不为过。你在兵部,如今最大的天敌就是那些军官们。最近风声不太好,你在走每一步的时候,都得仔细思量一番。”
最近风声不太好。
一直到次日朝会散去回衙门的时候,张越还在琢磨着父亲的那番话。他如今是兵部最大的官,左手是过了明路的谍探司,右手是掐着暗路的张布,手底下也是袁方的老班底。所以,他的消息也灵通得很,更知道不少小军官都在频频碰头,也一直再让人盯着。只是,他也查过,这些人的背后并没有什么幕后黑手在操纵,既然如此,他就不好做出太大的反应。但父亲这么说必然有其理由,他再漠然视之就有些不妥了。
后日就是大比,索性今天就把石亨带去武学吧!
打定了这个主意,一回衙门,他便命人把石亨寻了来,随即去了许廓那儿,把兵部的事务一股脑儿都托给了这位右侍郎。面对这副情形,白发苍苍的许廓忍不住使劲揪起了下颌上的几根胡子。人家衙门里头,青壮派的官员恨不得老臣们全都去荣养,使劲地分担着要务,张越可好,最要紧的武选司是直接丢了过来,还时不时地撂挑子!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能者多劳那四个字老夫送给他还差不多,偏生他竟是直接送了给我……能者多劳,我怎么听着像是话里有话?”
张越送了许廓能者多劳四个字,自然不是单纯为了压榨这一位爽朗得有些可爱的老人,只不过某些目的实在是不足为外人道。这会儿带着石亨造访了中军都督府,从朱勇那儿讨要了一些人,他便直奔了禄米仓胡同的武学。从崇文门大街拐进了胡同,他就看到那边门口仿佛有好些人,立时快马加鞭赶了过去。
“放我们进去,我们事先都已经请了假了!”
“凭什么学规那么严苛!我们可不是国子监那些读读书就能混日子的穷酸书生,我们家里还有军田要种!”
“就是,要是得在这武学中耗费那么久时间,我们的家人谁来养!”
听到那七嘴八舌的声音,张越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