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保定侯长子还算不得什么。成国公朱勇、隆平侯张信、泰宁侯陈钟、兴安伯徐亨分守皇城四门,其余巡视的都督不计其数,只兵都是从御马监征调,并非众人惯使的那些,每人只亲随两名,自然也就不虞有谁动歪脑筋。
宦官四司之中,惜薪司因为掌薪炭等事,往往可达贵人跟前,因此素来是人挤破了头也要进去的地方,至于后头的混堂司钟鼓司宝钞司,则是无人问津之地了。宝钞司位于金水河西岸,周遭没什么其他衙门,再加上隔着一条金水河,闲杂人等更是很少来,就连之前换防也没惊动到这里。毕竟,这儿什么要紧的东西都没有,有的只是粗细草纸。
然而,只有粗细草纸的这个安静地方,此时此刻却是围了三十几个人。尽管如此,孟俊也没有贸贸然下令让人围攻。一直等到闻讯而来的又一拨增援到了,其中还有两个司礼监的人,他这才下了指令,一时间,头一拨十几条人影分几个方向包抄了过去。
就当里头第一声撞破房门声以及呵斥声响起的同时,一声愤怒的叫嚷也传了出来。一时间,踢翻桌椅板凳的声音,愤怒的叱喝声,刀剑交击声,浑身浴血的惨叫声……这一连串的声音紧随他们的前辈之后,不管不顾地钻入了外头众人的耳朵。
司礼监过来的两个人没料到这里竟然是正地儿,刚刚还微微带着矜持的脸一下子就耷拉了下来,孟俊则是一把抓住了随身佩剑,随即对身边剩余的十几个人吩咐道:“守住四边出口,别让一个人跑了!豹子,去调激桶过来,防着有人纵火!”
说这些话的同时,他的心里却闪过了一个念头。瞧里头应该是聚着不少人,但是,外头换防虽有条不紊,也预备了不少应急方案,可终究是纸包不住火,只要有人来通风报信,这里的人总应该有个应变才是,怎么会显得这般措手不及?
想归这么想,可是,没等多久,当里头陡然之间传来一声巨响,紧跟着就只见火光浓烟乍起,他也就顾不上这些乱七八糟的想头,只急急忙忙地指挥人灭火。
虽说这里隔着金水河,就算烧着了也影响不到其他地方,但皇城起火总是大事!
入夜之后的宫城也并不寂静。尽管皇帝不在,仁寿宫又出了事,宫城自然不会再有贵人惩罚宫女,少了那提铃高呼天下太平的声音,但宫城和皇城两道墙外红铺的守卫却比从前严密了许多,传铃的声音仿佛是一颗小石子,在如水的夜色中激起了一团团涟漪。两天不曾下雪,天上积起了厚厚的阴云,看不见月亮,看不见星星,倘若不是那一个个会动的灯笼,甚至很难看清有人走过去。
西六宫那一条南北向的西二长街沿路的灯已经点了起来。按照宫规,各宫除了本职的宦官宫人之外,其余归于二十四衙门的内官都已经回了各自的地方,而杂役长随等则是各回顺贞门左右更鼓房附近的廊下家。所以,一整条西二长街但可见宫门紧闭,除了巡行打更的宦官之外再没有别人,一盏盏灯把那个孤单单的人影拉得老长。
突然,一座宫院的门悄悄打开了一条缝,一个人影无声无息地闪了出来,随即闪到了角落中。不多久,各处宫院隐隐约约也有一个人闪了出来,等会齐的时候,却是一共七个人。这些人都穿着宦官的服饰,头碰头地在那儿密议,而正好走过来的打更人却是看都没看他们一眼,反而还手遮着嘴打了个大大的呵欠。
“走!”
一群人二话不说便沿着西二长街往南边跑去。尽管刻意放轻了脚步,但在这夜里,也不知道无心还是有心,脚步声仍是突然整齐了起来。好在宫中素来不许养狗,倒不曾惊起什么狗吠来。等到了螽斯门,守门的宦官瞧见这来了一大帮子人,却是眼皮子都没有抬一下。
两边见面,也没打什么招呼,只是沉闷地点点头对了手势,随即那两扇本应下钥紧闭就缓缓挪开了一条缝。大约是因为大门平日常有上油保养,这一整个过程竟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