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在左军都督府当差的,原本没想挪地方,谁知道莫名其妙得罪了上头,还是想好的班头给谋的兵部差事,我充其量就是替武选司里头的员外和主政收钱的,每笔过手能得一千文钱的好处,还帮着送过几封信,其余的什么都不知道。姐夫,要是我说的有一句假话,管教雷劈死我!”
事关重大,纵使易正想偏袒这个小舅子,也得为自己的身家性命和一双儿女想想,因此,尽管小舅子赌咒发誓,他仍是不敢轻信,略一思忖便突然使出了往日拿贼的本事,随即竟是抽出裤腰带来把人利索地捆将了起来,随即方才在裤腰上打了个结。
“你这是干什么!”
“妇道人家你少管!要是不想抄家灭族,你就在家里好好呆着!”
撂下这话,易正匆匆到里屋又找了根腰带系上,出来之后又抓起进屋时刚刚脱下的大棉袄穿上,这才拎上人往外走。这下子,刚刚懵了的罗二终于回过神来,立时哀求不断。等到了院子里被冷风一吹,他一下子住了嘴,恶狠狠地嚎叫了一声。
“姐夫,你别那么绝情,要是我有事,你和姐姐就好得了吗!”
“小兔崽子,威胁到我头上来了!这不是害你是救你,你要是就这么躲了跑了,到时候事情更说不清!”拎着罗二的易正冷笑了一声,听小舅子没声音了,他又添了一句,“这是看在你姐姐的面子上,否则哪这么便宜!我上次见过兵部张大人一回,这次试着去求求那位,否则要落在别人手里头,你还不是生不如死?”
说话间,郎舅俩已经是到了最外头的院门。一手挟持着罗二的易正才刚打开门,就看到一骑人飞驰而来,恰恰停在了门前头。他几乎是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右手往腰中一摸,见佩刀还在,这才有了些底气。眼见那人下了马就往自己面前走来,他更是一颗心提了上来。
此时的雪已经稍微小了些,但这条胡同住的都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人家,因此门前自是无人挂灯笼,但因为下雪天雪地反射的光芒,他勉强还能看出来的是一条彪形大汉。待人再近前些,他依稀觉得那人的容貌仿佛见过几次。
“可是易正总旗?”
“是我……”易正答了两个字,旋即一下子想起在哪儿见过对方,顿时又惊又喜,“尊驾可是跟兵部张侍郎的?我上回巡夜时见过你……你忘了,你还给我看过张大人的银章!”
张布只是循着地方找来,看着虽只是单身一个,外头却已经预备好了十几个家丁,此时听见易正这么说,他少不得又打量了易正两眼,却已经是没什么大印象,但之前那天夜里抓“贼”的情形他却还记得,于是便笑了笑:“易总旗倒是好记性,那么黑的天瞧过一眼,居然还能记得我。”
他原想进去说话,但瞅了一眼易正手里提的人,倒改变了主意:“你这提着的人是谁?”
易正一认出张布心里就直犯嘀咕,须知人家是兵部侍郎家的家人,在外头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巴结,上这儿寻自己做什么?然而,看了看手中的小舅子,他还是把那些话都搁在肚子里,把人往地上一扔就上前深深打了个躬。
“张大哥,不管您是为什么事来的,都先请听我说一句。我这个不争气的小舅子原是在兵部武选司当差的,因为昨日的事受了惊吓,不合逃到了我这儿。我正准备绑了人向张侍郎请罪。看在咱们有缘一面的份上,您能不能替我引见引见张侍郎……”
张布一时半会吃不准对方是否已经知道了什么,但这原本就并不重要。因此,他只是犹豫片刻便点点头说:“我家后院有家人说夜半起夜时瞧见有黑影,所以我家大人是差我来问问西城最近可有什么贼盗出没,因你们兵马司说这都是你的首尾,我这才过来一趟。你既说你小舅子是兵部当差的,我倒是可以明日去通报大人一声。不过……”
“那敢情好,那敢情好!”
有了这么一句话,易正长舒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