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一下,事关重大,还请大伯娘让人送个信给三弟,就说人我已经绑上了放在英国公园外头,就等他一句话。”
这话说得异常蹊跷,王夫人顿时皱起了眉头。张辅如今虽只朝朔望,那些纷乱的事情也很少拿到她面前说,但每日里往来的官眷却有不少是多事的,甚至有人在她面前明示暗示,说什么如今大事都是文官做主,他们都是顶尖的功臣人家,单单爵位承袭百年不免败落,需得抓紧机会云云,她都是听过就罢。可如今看来,这些似乎都不是空穴来风。
“惜玉,你照起哥的话去外头找个妥当人,先报给老爷,等越哥他们出园子的时候再报个讯。”
王夫人一边说一边看了看张起,见其瞧着实在是不像样,就又吩咐道:“虽说你是急急忙忙过来的,但如今还有些时间,赶紧洗把脸,万一皇上要见你,也总成个体统。我这儿还有些老爷年轻时候的衣裳,那会儿和你身材差不多,虽然样式旧了,但总比你这样面君强。”
张起原本没想着这跑一趟还可能面君,此时听王夫人这样安排,忙答应了。及至回去洗脸擦身换衣裳,一番收拾下来,他刚到这议事厅,就看到那边穿堂有人一溜烟跑了过来。
“起少爷,皇上宣召,您赶紧过去!”
刚刚眼看天赐年纪幼小却精于骑射,朱瞻基忍不住心思大动,直接命人牵马取弓,又在菜畦内百步远处安设箭靶。这一番骑射下来,他三箭中二失一,虽则比往日的水准差了好些,但他还是觉得酣畅淋漓,又撺掇张越上了一次。兴许是前头天赐和朱瞻基的表现都不赖,许久不曾摸弓的张越在试了试手感之后,总算也没有剃光头,百步远的靶子,竟是三箭中一。
陪着朱瞻基从园子里逛了老半天,张越就得到了张起已经赶到的讯息,婉转在朱瞻基面前提了提,果然,皇帝以为他照应兄弟的本性发作,于是便笑着应了召见。
于是,此时对于朱瞻基那有意的嘲笑,他一丁点都没放在心上。一面诚恳表示要勤练射艺,一面就笑着说道:“其实臣倒是觉得,以前朝中常有聚集文武官员一同射猎,近年来却有些少了。既然勋贵重臣都是预经筵,子弟往往都要去国子监读书,那么文官在武事上多下点功夫也是应该的。六艺之中,礼乐射御书数,这射御两项如今的读书人却多半废了。不但废了,他们还以为射猎乃是纯粹的嬉玩。”
“这话要是让外头人听见,你又少不了一顿排揎!”
说归这么说,朱瞻基心中却大感认同。当初父亲能够越过极其受宠的汉王朱高煦,得以保住太子之位不失,最大的原因就是因为祖父朱棣喜欢他这个孙子——不止是因为他的仁孝,也是因为他能够上马拉弓跟着北征,又带着府军前卫练兵。于是,他越发觉得把张越赶紧调回来没错,至少多了一个靠得住的人。这一路走一路说话,当张越漫不经心地用道听途说的角度讲了番邦版的满清木兰秋狩和减丁策略时,他突然停住了步子。
“那个番邦国王倒是狡猾得很,最后想必岛上那些蛮夷全都因为他的假仁假义而绝灭了?”
“绝灭倒不至于,只不过,那支精于骑射的铁骑完全丧失殆尽,剩下的人再也没多大战力。但是,国内那支原本颇擅战阵的兵马自打夺天下之后就渐渐衰败,后来没了天敌,更是完全衰败了。到后来,有一支外邦的军队突然从海上远洋而来,一举将那个番邦打得支离破碎,先是赔款,后来其他的外邦觉得这个番邦软弱可欺,也纷纷派了兵马,由是国家支离破碎。这是从很远的西方传来的一个故事,我在广州时听人说起,觉得有趣,所以就记了下来。”
朱瞻基从小学文练武,又从祖父和父亲那里耳濡目染了帝王心术,但真正要说眼界,却不是什么从北巡北征上头得来的——他向来被护卫得严密,除了北征中那一次遇险,除了和张越经陆路水路赶回北京奔丧,他就再没有见过更真实的危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