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赵大掂量了一下东西的分量,这才嘿嘿笑了起来:“好说好说,咱们上头的侯爷也讨厌顾独坐,谁乐意没事情有人在后头死死盯着,连出个条子叫堂会也招来弹劾?你只管放心,这事情包在我身上,必定会替你说好话,不过……”
严皑原本已经放下来的心一下子被这“不过”两个字给吊了起来。果然,赵大眯着眼睛看了他半晌,就压低了声音说:“你要知道,顾独坐在都察院一日,大伙儿就一日没有好日子过。如今因为都察院那些御史的聒噪,皇上发了大脾气,正好趁着这功夫一劳永逸。你要是有什么好东西不妨拿出来,扳倒了顾独坐,你以后还怕不能飞黄腾达?”
这会儿五府六部等各大衙门全都午休了,小小的店堂中已经坐得满满当当,一张张桌子吃完一拨换一拨,几个伙计忙得连收钱都是脚不沾地,更不会注意到角落里头的动静。而店堂中的谈笑声嚷嚷声此起彼伏,更是完美掩盖了这边密商的声音。
尽管赵大许诺的是一个相当美好的前景,但此时此刻,严皑只觉得背后沁出了冷汗。他从好端端的御史一下子被贬到了辽东那个荒凉的地方充当经历小吏,自然是深恨顾佐,此来北京就已经准备好了这样的东西,可即便如此,他更知道,凭借自个的力量要扳倒一个二品大员有多么艰难,更不用提顾佐还是天子信臣杨士奇举荐的。再说,这赵大若不是背后有人吩咐,敢说出这么要命的话?
“怎么,严大人莫非不敢?啧啧,不是我说,有顾独坐在,你就算复职,迟早也会被打回原形。你可好好掂量掂量,这般机会不常有……”
“好,回头我就把东西给你!”严皑听着这阴阳怪气的声音,终于把心一横应了下来,“我也预备着这么一天,横竖是有他没我,有我没他!”
“这就对了!”
尽管两人之外还有四个人,但整个过程中,那四人都是一言不发只顾着小心翼翼留意周围动静。等到事情谈妥,赵大三下五除二把一份饭食消灭得干干净净,带着两个跟班扬长而去。这时候,那个尖嘴猴腮的皂隶方才长吁了一口气。
“严大人,好在您是答应了,这赵大可是个狠人,您不答应,他反手卖了您都可能。如今您就放一百个心吧,想扳倒那位主儿的不止您一个,这许多力量合在一块,他就是有天大的能耐也逃不过去。再说了,这事情是那些大佬们预备,您也就是添把火,怕什么?”
不管怎么样,严皑都已经做出了选择,因此,混在离店的人群中出了这惠生饭馆,他只觉得浑身轻松。由于此来隐秘,他也没有随这负责引见的两个皂隶过玉河中桥,而是往反方向的崇文门大街走去。由于他这一身装扮在京师毫不起眼,这几日丝毫没出纰漏,他心里又装着事情,走路时也就没那么留心,竟是丝毫没注意到背后跟上了人。
后头那个樵夫模样的汉子一直跟着严皑,直到他从崇文门大街拐进了观音寺胡同,又进了一处小院落的门,他方才停了下来,就在路口货卖起了自个担的所有干柴,却是高不成低不就始终没成交。直到日落时分,有胡同里的住客从里头出来,瞧见他那担干柴要买下,他这才好说歹说成交。把干柴挑进了一座小院,拿了钱出来的他才反反复复往严皑的那个小院落瞟了几眼,确定位置等等一丁点都没记错,他这才匆匆离开。
京城的日子向来过得快,须臾便是五六日过去了,这朝堂上竟是犹如死水一般寂静。然而,这一日,原本一如往常的京城大街上突然驰出了大批锦衣卫,自是惹得一片鸡飞狗跳。
自从永乐年间增设北镇抚司专管诏狱以来,北镇抚司虽说关过无数高官权贵,也有过不少大阵仗,但和今日的情形一比,那就是小巫见大巫了。狭窄的胡同站满了身穿蓝色军袍腰挎绣春刀的锦衣卫,外头那条大街也已经被人封锁了。规制不大的门前停着十几匹一等一的神骏,门前站着等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