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截断剑,而背对着他的赫然是张布。一时之间,他也来不及想自己刚刚是被谁一脚踢了出来,只是紧紧盯着战阵。见手持断剑的顾平安在张布的凶狠攻势下全无还手之力,他不禁咧嘴一笑,随手一抹嘴,这才注意到手背全都是通红的鲜血,嘴里也泛着一股腥甜的味道。
“他娘的,到头来还是险些送命,早知道派弓兵绕道埋伏在门口就好,干吗亲自过来!”
一场混战之后,丘家这些家丁在付出四人战死三人重伤,其余几乎个个挂彩的代价下,将顾兴祖的这些亲兵几乎全都吃了下来。然而,活捉到手的却只有顾平安等三人。身上带着好几处伤的顾平安被人五花大绑押上来的时候,瞪着曹吉祥的眼睛几乎能喷出火来。
要不是这些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人,今天本来应该是一切顺当!
“若是事发,你们就等着掉脑袋吧!”
“哟,死到临头还敢摆架子!”想起自个儿刚刚险些就丢了性命,曹吉祥只觉得一股怒火直冲脑际,突然重重一巴掌甩在顾平安脸上,随即恶狠狠地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不就是镇远侯的鹰犬么?这次事发,镇远侯就等着夺爵禁锢吧!”
这一次,顾平安终于辨认出了对方的嗓音,脸色倏然大变:“你是宫里的人!”
“没错,咱家是张公公派过来的!”曹吉祥阴恻恻地一笑,“张大哥,让那几个装着醉酒的人别赖在地上,全部都起来,他们是几个村峒的峒首,是最好的证人!还有那两个锦衣卫,他们可都是看得清清楚楚,这些人用官职厚赏召了六大黎都的峒首,把人灌醉之后就想着杀人!再去几个人,把关在后殿厢房里头的杂役僧人都放出来,他们也应该听到了一些风声!”
顾平安虽只是顾家一个寻常家将,办事情却向来求稳求准,这次带队前来琼州府,他早就派人打听清楚了张越身边的人物,断定了人家一来没那么快反应,二来也调不出什么独当一面的人,谁能想到,到头来他竟是栽在张谦底下的一个小人物手中?听曹吉祥冷笑着吩咐了好几件事,又见到那群分明已经完全放倒的黎人当中果然陆陆续续爬起了好几个,流血过多的他自是面色愈加苍白,好容易才恶狠狠地迸出了一句话。
“别以为你们就这么赢了!澄迈县中还有变故,鹿死谁手未必可知!”撂下这话,他便冲着那两个被擒的亲兵怒吼道,“落在他们手中也是活罪难饶,别忘了你们的家里……”
话还没说完,他就感到左颊中了重重一下,旋即便是一样东西硬是塞进了嘴里,那牙关竟是再也咬不下去了。他愤恨地抬起头来,却看见两个亲兵一个已经是昏厥了过去,一个锦衣卫正蹲在那儿从他嘴里掏什么,而另一个则是和他一样没能成功。就在这时候,忽然有人重重捏住了他的下巴。
“事不成就想一死了之?门都没有!”曹吉祥阴狠地看着那双满是怒火的眸子,一字一句地说,“澄迈县有变故?呸,你们不就是想买通几个黎人在县衙闹事么,咱们早就料到了!至于你们……哼,我虽说不是东厂出来的,可也能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人证物证确凿,你们招不招供不打紧,反正就是再硬的汉子,到时候也熬不过大刑!”
说到这里,他忽然停了停,随即不怀好意地说:“忘了告诉你,我在东厂听说过,所谓的咬断舌头自尽,并不是万能的,只要能及时把舌头弄出来,就不至于窒息而死。至于说是流血过多……黎人的刀伤药向来管用得很,只要救治得法,就是想死也死不了!你们是镇远侯的亲兵,只要是有人认得你们,他就休想逃过去!”
如果不是嘴上被牢牢堵住,此时顾平安恨不得破口大骂。然而,他只是挣扎了两下,就被人一刀背打晕了过去。紧跟着,曹吉祥就带人救起了一个个黎酋。这其中有惊疑的,也有茫然的,更多的则是心怀警惕。然而,论起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曹吉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