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张越听牛敢这么说,也并不觉得奇怪。笑着打趣了几句,他也没说什么要人家姑娘两厢情愿,毕竟是高泉安排的勾当,决不至于是强娶强嫁。在马车中等了一会,前头张布就回转了来到了马车前。
“少爷,已经打听着了,刚刚来的是永平公主府中使!”
永平公主府中使?张越听清楚这话就立刻皱了皱眉。公主位分虽尊,但自宋元以来,地位已经大大不如从前,要知道,无论汉朝还是唐朝,都出过几位了不得的公主,而宋以后几乎就没什么青史留名的人物了,而这一点从公主府属官设置就能看出来。洪武年间,亲王府还设置了正二品的王相等等,公主府就只有一个正七品的家令,而且如今家令也成了中使。而如今的永平公主,因为儿子的事情早就不受待见了,可却偏生上窜下跳自寻死路。
有锦衣卫那儿传来的情报,张越心里不免觉得房陵此次被逐别有内情,此时偏又撞着永平公主府的人刚走,他就没有贸贸然直接进去,而是在马车上又坐着沉吟了一会。约摸等了一刻钟,他方才吩咐车夫继续前行,等到了房府西角门前就吩咐了人下去通报。
尽管张越没怎么来过,但他的名字报上去却是很有些用处,那个原本还带着疑惑的年轻门房几乎是一溜烟地奔去里头通报。不一会儿,就有一个瘦高个总管迎了出来。得知张越是来找房陵的,他面孔就微微一僵,随即赔笑道:“二少爷人是已经回来了,但因着今天在府军前卫操练的时候伤着了,所以太太吩咐……”
他这话还没说完,就看到牛敢和张布就抱着那包好的绸缎上来,不禁愣了一愣。这房家能维持体面的日子,大多是靠着故世的老太爷富昌伯房胜积攒了不少家底,可如今老爷虽说是指挥使,但俸禄实在太少,又不善于经营其他,因此一直都是入不敷出,所以外头不管有什么时样绸缎衣裳,这家里却向来很少进门。想起刚刚公主府也送了一份价值不菲的礼,如今又是四匹时新绸缎,他在心里盘算了片刻,立刻改了说辞。
“虽说太太让二少爷好好歇着,但小张大人既然是二少爷的至交,总归是不打紧的,小的这就让人带您进去。来旺,赶紧的,把小张大人带去见二少爷!”
打发了人带张越进去,瘦高个总管就收下了那四匹绸缎,随即叫上了两个妥当的拿着东西,亲自往里头向太太禀报。他心里明白,想当初太太就看房陵不顺眼,后来因为这位庶出的二少爷因缘巧合靠上了东宫,这才消停了下来,最近借着其倒霉,没少摔下些不咸不淡的话。如今张越送了这么一份礼,总能让太太的气消一消才是。
张越原以为必定是在外院相见,谁知道那带路的小厮直接把他引到了那道分隔内外的垂花门前。进了二门,引路的就换上了一位年纪一大把的木讷老婆子,他只问了两句就知道休想从此人口中探出什么,索性不再浪费功夫。然而,等到对方在一个极小的院子前停下脚步,说这就是房陵的住处时,他不禁皱了皱眉。
这院子里没看见有什么伺候的人,带路的老婆子又走了,他只得径直推门进了正屋。四下里看了看,他唯恐撞见什么不该撞见的,于是便咳嗽了一声叫道:“房兄可在?”
话音刚落,里屋的门帘就被高高挑开了一角,探出了一个脑袋。只扫了张越一眼,那个还算清秀的丫头就立刻缩了回去,里头随即就传来了一阵说话声。不一会儿,那丫头就扶着上身衣襟敞开赫然能看到里头裹着白布绷带的房陵出了里屋。
“元节,你怎么会来看我?”
“我怎么就不能来看你?”张越没好气地撇了撇嘴,目光随即就落在了那绷带上,面色立刻就阴沉了下来,“你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去了府军前卫也就算了,还弄得这么一身?”
“时运不济罢了,至于这个只是意外,没什么要紧的!”和上一次佯装无事,醉酒了却激狂尽显的房陵不同,眼下的他却显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