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定就嚷嚷了起来:“少奶奶,喜事,大喜事!皇上特旨授老爷奉政大夫,进勋修正庶尹,仍任应天府治中。少爷以前功未赏的缘故,进勋修正庶尹,加授奉政大夫。另赏表里十段,白金一百两,钞五百锭,还有赏少奶奶和小静官的东西,这会儿传旨的公公就在外头。因少爷正往家里赶,老太太特意让人来吩咐少奶奶一声,说赶紧预备着。”
刚刚还被这危险两个字惊得满心恐惧,这会儿却来了如此喜讯,屋子里几个人不禁都显得有些转不过弯来。小五秋痕都是直来直去的人,闻听此言都以为先前那事儿不准,顿时转忧为喜;灵犀琥珀却都是心思重的,心里都觉得这无端封赏有些不对劲。
杜绾更是拧紧了眉头,知道水晶这么个小丫头问不出别的来,她便三两句将其打发了出去。左思量右考虑,她又嘱咐灵犀去二门打听打听封赏究竟是何缘由,然后留下琥珀看着静官,自带了秋痕赶去北院大上房。
匆匆赶回来的张越经过好一番折腾,随即才接下了这旨意。然而,让他极其诧异的是,这并非奖赏什么之前平叛的功劳,而是奖赏两年前他在江南防倭抗倭,以及开海有功。
宁波市舶司开海已经两年,尽管市舶司的关税效应还不明显,但有一件事却极其明显,那就是争贡之事大大减少,番使不再是扎堆来,而且市舶司上缴的赋税比当初设想的情况要好一些。自然,这是因为海上巡查严格,走私还不算太猖獗,商税又实在不高,但最大的原因却是某个镇守太监没有因为黄俨而受到牵连,于是在账目上不敢作假的缘故。
御马监少监海寿宣完这道旨意之后,等到张越起身就笑吟吟地说:“这旨意是完了,但咱家另外还有一个消息要捎带给小张大人。由于宣府粮储的事,皇上一连几天都不高兴,结果昨天小杨学士荐了小张大人你督宣府镇军械粮饷,巡兴和开平。皇上今天已经点了头,而且还说都察院按例要派巡按御史,为了防止跟一个人去掣肘,可以随你挑人同行。另外,因此次北征宣府镇从征人数不下万余,军器粮饷乃是重中之重,所以让你从京营调五百人随行。俟明年开春北征大阅时再把他们归入中军!旨意估摸着要过几天,咱家先给你提个醒。”
张越没想到昨天刚刚从杨士奇那里得到消息,杨士奇还说和杨荣商量合计诸如此类,今天海寿的内部消息就追在屁股后头来了。知道这个来自朝鲜的太监乃是贪得无厌的主,他自是不会让其空手回去,等到把人请到瑞庆堂奉茶之后,转手那二百两白金的一半就到了过了手。而眼见走这一趟的回报比自己想象的更多,海寿顿时有意再多卖一个好。
“我知道小张大人一定惦记杜大人,前两天我见到陆丰的时候还特意问过,他可是说了,北镇抚司诏狱里头也是分了三六九等,如夏尚书杜大人这样的决不会苛待,更不会有半点损伤,你就放心好了。其实你仔细想想就明白了,人是皇上关的,这要是轻而易举放出来,岂不是变成了认错……咳,总之皇上的脾气你应该清楚,就不用咱家多罗嗦了。”
升官加爵对于张家来说已经不是头一回,之前张攸的封伯和赐诰券比起张越这一遭自然要隆重得多,但都是中规中矩的循例赏赐。此次不过是封了张倬张越父子的五品勋级,附带的赏赐却是由妻及子。
杜绾是金簪一对,尚在襁褓中的小静官却得了一副沉甸甸的黄金长命锁。长命锁乃是宫制莲叶鲤鱼式样,上头镌刻着长命百岁福禄双全这两句俗气到极点的吉利话。即便如此,这几件东西仍然是被顾氏反反复复把玩,末了才吩咐杜绾藏好。
有了先头的教训,这样的封赏并没有在家里引起轩然大波,无论东方氏还是冯氏都知趣地没有多嘴。顾氏对于其他的赏赐也没多在意,直接命人捧了东西跟着张越和杜绾回去,等到满屋子的人一走,她的脸色就阴沉了下来。
由于身后有人跟着,张越和杜绾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