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那么怕事的人么?”杜绾神色一正,却是打断了张越的言语。她直视着张越的眼睛,眼眸中流露出了一贯地清冷,“孟大人行事如何我不好多说,但吴夫人我却是真心敬重的,更别说我初来青州时曾经承过她们的情份。既然是孟家如今正在危难之际,还请师兄安排一下,我今夜就先过去,若有什么东西遗漏明日再让灵犀送过来。”
“刚刚是我一时情急说错了话,我向你赔礼。”张越郑重其事一躬身,面上一片肃然,“张家和孟家乃是姻亲,论理这时候我也该帮一把,但如今我实在没时间亲自照应,所以绾妹还请带上灵犀。她随祖母多年,见多识广,若有事情还能帮上你。不过,毕竟此事牵扯非同小可,绾妹到了那儿还请小心。”
杜绾原有些恼怒,但张越竟是躬身赔礼,最后又加了这样的安排叮嘱,她自然不会再计较这样的小节,遂点了点头,又带着春盈回房收拾东西。
到里屋才打开包袱皮包了几件衣裳,她就忽然把目光转向了丢在桌子上手绢包着的那个带钩,深深拧起了眉头,竟是自己被自己刚刚想到的那个念头给吓着了。尽管觉得极其不可思议,但她思来想去却寻不出别的意思。走到书桌前拿起笔,她最终还是没能在纸笺上落下笔,眉头却蹙成了一个结。
这一夜,张越地公廨中又是一个不眠夜。几个长随往孟家去了一个来回,一耽搁就是两三个时辰;睡在一块的秋痕和琥珀各自想着不同的心事,辗转反侧无法入睡;而张越也是翻来覆去睡不着,脑海中尽是孟敏那时候凄惶的面容和杜绾那忿然恼色。
他设计的局,朱瞻圻跳了进去,朱瞻坦跳了进去,不相干地孙亮甘一头扎了进去。谁知道连孟贤也迫不及待地往下跳?在他看来,孟贤能离开北京的是非漩涡圈子,能远远离开赵王,这乃是天大地好事,可那时孟贤却毫不犹豫纵身一跳。
即便是朱门大户,富贵也需稳中求,这太过激进,一个不好就是粉身碎骨!
青州府衙位于进贤街西头第一户。府衙前有大团花石照壁一道,照壁后头则是石牌坊。牌坊里头的大门呈八字形。八字墙上平日可张贴告示、榜文,就连院试榜单也往往在此公布,上头还有顶棚和栅栏,便是防着下雨天地缘故。平日里虽然也有闲人常常在八字墙两边瞧看榜文告示,可毕竟人不多,然而,今天那光景就有些不同寻常了。
一大清早。这里就已经拥了不少的百姓,全都在八字墙边上翘首观望,其中几个还在一字一句地读着一份告示上的字。后头的人则是细细听着,不时还发出疑问声和惊叹声。这人都是爱看热闹的,往来的人们有不少就挤上去问个究竟。垦荒自然是人人明白。但这互助是什么意思,一群人便全然是两眼一摸黑,最后喧哗声大得简直能掀了府衙。
老杨头也是一大早就赶到了青州,待到发现府衙便是进贤街西头第一户。他便有些犯嘀咕,此时挤在人群中看清楚了榜文,确实和张越说得一模一样,他渐渐倒是信了。这年头官府朝令夕改,虽说看着那条条框框都是好地,四乡里来瞧看的人也都是因为得到了讯息,但此时质疑地声音倒是大多数。原因只有一个,从古到今。人们对“变”这个字向来恐惧。
就在人们闹哄哄的时候,衙门里头终于有一个身穿青色衣裳的少年带了两个差役出来,径直朝那八字墙走去。由于畏惧官府,人群便主动让出了一条道,夹在其中的老杨头一看见张越便是一呆,待发觉张越的目光扫见了他,还微微点了点头,他心里甭提多诧异了。
这秀才相公难道竟是府衙里头承差的不成?
张越虽年轻。但这千目所视地情形也经历过好多次。自然是丝毫不怵。当下他先是解说了这告示上的一条条细则,随即便答了几个前头人地问题。待听到有人问朝廷洪武年间垦荒即为永业。如今却只免税五年地时候,他便笑了起来。
“如今不但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