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话。东方氏立刻眉开眼笑:“好教老太太得知,今儿个一早她就直泛酸,我瞧着犯嘀咕,于是便请了大夫来。结果大夫一诊过脉便一口断定说是有喜了,只不过说她年轻,这大冷天需要好好调养几日,所以我便自作主张让她在老太太房中候着。”
“超哥媳妇真是有了?”顾氏闻言登时大喜,最初的那点子不悦顿时扔到了九霄云外。以往想到英国公家子嗣艰难,她总有些心酸的感觉,这会儿一下子得知自己就要有重孙子或是重孙女,她忍不住双手合十念佛不止,良久才笑道,“有了身子确实得好生照看,到时候让灵犀好好在库房里头翻检翻检,寻一些补药给她。”
这话说完,冯氏和东方氏便面面相觑,后者旋即小心翼翼地说:“老太太,灵犀跟着越哥儿去山东上任已经有好几个月了。”
顾氏这才一怔,因随口吩咐了一个丫头将话题岔开了去。此时内院甬道上的雪早就被扫得干干净净,本身上头就刻着防滑的纹路,顾氏虽穿着棠木屐,在冯氏东方氏两边搀扶下倒也走得稳当。等进了正房,自有大丫头搀着她去里屋换了外头大衣裳并鞋袜,其余人便都在外头等着。及至她戴着貂皮暖套,穿了一件天青色团花长袄出来,就看见张晴不知道什么时候赶了来,正侍立在冯氏下首。
“咱们的管家大小姐这么早就回来了!”
笑着说了一句之后,顾氏就在炕上东头坐下,又吩咐冯氏东方氏和张晴也坐,便问了张起张赳两句。因张起说也要学大哥张超早日入武职,她便拧起眉头沉思片刻,这才说道:“你爹如今是丰城侯麾下地大将,正三品的将军。你要荫武职并不是什么难事。只军中世家子弟固然多,但多数却都是靠父辈荫袭不学好的,你若是以后也学他们,我可饶不了你!”
这便是答应的意思了,张起立时大喜,连忙跪下磕头,赌咒发誓说自己入了军职决不敢胡来偷懒。一旁的张赳想到今年秋季地秀才进学考试再次名落孙山,他顿时有些黯然。这一抹表情瞒得过别人。却瞒不住活了几十岁地顾氏。
“赳哥儿!”
张赳一个激灵反应了过来,见祖母正招手示意自己上前,他忙趋前几步,待到祖母伸出一只手来拉了他,又按着在炕边上坐了,他方才醒悟过来,脸上心里都有些不自在。虽说是长房长孙,但除了当初刚刚到开封的那些时日。祖母之后便当他和其他孙儿一般看待。这携着在炕上一起坐的日子,已经多久没有过了?
“你上头都是哥哥,下头虽然还有个弟弟,但毕竟还小,所以如今我担心地就只有一个你了。”顾氏端详着张赳酷似张信。同时也酷似自己那亡夫的脸庞,心中顿时紧紧揪了一下,“科举上头的事情不能强求,你三哥能一步步走到今天。除了真才实学,机缘也不可或缺,你切不可对自己没了信心。你如今才十四岁出头,这才刚起步,玉不琢不成器,多经历几次挫折对你没有坏处!”
张晴听见顾氏这番话,忍不住想到了远在山东的张越,于是之前公公提过的几句话又浮上了心头。她本以为山东距离北京极近。也不算什么贫瘠地地方,遂没有多操心,可谁知道竟然是有那样盘根错节的关系?只这些话她不好当着母亲和二婶的面说,遂岔开话题插科打诨了一番,旋即瞥了一眼犹如透明人一般地骆姨娘和张怡,将今儿个最重要的事情说了。
由于如今早就过了张贵妃的丧期,又是张赳的生日,因此一家人除了聚在一块热闹开了家宴。还依着东方氏的建议请来戏班子唱戏。趁着大伙儿都在兴致勃勃看戏地当口。张晴瞧见顾氏招手唤她,便离座而起。走过去在顾氏旁边的小杌子上坐了下来。
“你说的那个应城伯地孙儿,就是和越哥儿交好地孙翰?你二妹妹地性情你是知道地,若是大家族,她难能周顾得过来,怕是到时候会受了委屈藏在心里。”
“祖母,孙家虽是大家族,往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