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旋即冷哼一声向王夫人略躬了躬身,旋即头也不回地出了花厅。吴夫人猝不及防,慌忙站起身来向王夫人告辞,然后急急忙忙追了出去。不消一会儿,刚刚还充满剑拔弩张氛围地花厅便安静了下来。
王夫人怔怔坐了一会儿便叹气道:“倬弟,你就是想用缓兵之计,也不该说这种话的。他们两个就等着我松口,这会儿老二走得得意,过两日哪里拦得住他!”
张倬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旋即正色道:“事已至此,嫂子,请恕我直言,辅大哥如今在北京重病的消息既然都已经捂不住了,这个时候又怎能拦住他们?不管他们私心如何,但长兄如父,他们赶着去照应天经地义,又怎能拦着?娘娘如今既然病重,我知道嫂子一向待娘娘好,自然是决计离不开的,可您倘若担心辅大哥病情,自然少不得他们去。”
王夫人仍在叹气,张越却眼睛一亮恍然大悟——这张輗张軏都是自私的人,平日里或许会有所串联,但关键时刻那眼睛还不是都盯着英国公爵位?张輗既然去了,留下来的张軏心中自然会不忿,如此也许还能稍稍有些转圜的余地。可很快他就想到了一个最严重的问题,若是英国公张辅真地不像史书所载那么高寿,此次若有个万一,那该怎么办?
就在这当口,张倬忽然沉声道出了一番话:“所以,嫂子既然走不开,我就算想去輗二哥也未必答应,所以我打算让越儿跟着去一趟北京。他毕竟是晚辈,若是有嫂子一句话,輗二哥也不能拦着,也不会在意他。他虽年轻,毕竟不比寻常孩子,若有事还能设法。”
闻听此言。王夫人自是愣了,张越也没料到父亲竟是如此主意,一时间也呆在了那儿。好半晌,王夫人方才面色犹豫地问道:“越哥儿虽能干,可毕竟年纪还小,老二毕竟还是他二堂伯,若处处压制,他也无计可施。况且。他今年八月还要考乡试……”
“乡试错过了今次还有下一次,但辅大哥的事情若是错过今次,也许大家后悔也来不及!”张倬斩钉截铁地打断了王夫人的话,又冲着张越一字一句地问道,“越儿,你自打到京城之后,你大堂伯待你如何你应当心中清楚。如今你自己说,这一趟北京你去是不去!”
“我当然去。”
张越几乎不假思索地迸出了这么一句话。不管怎么说。他到京师这么大半年,都受了张辅和王夫人颇多恩惠,两人确确实实把他当作家里人看待,而且还不遗余力解决了大伯父张信的事,这就是恩;他和张斌张瑾有过冲突。二堂伯张輗也算计过他,这便是仇。有恩报恩,有仇报仇,此番他无论如何都是该去的。至于什么乡试。反正他还年轻,三年时光自然等得!
张倬心中欣慰,见王夫人面色怔忡,他便推后一步深深行了大揖:“嫂子放心,我想辅大哥为人一向方正,侍上待下都是最好地,这老天爷也该当保佑他的!”
有了张倬地劝说和张越的表态,王夫人当下也下定了决心。随即吩咐家中人打点行装,又命管家挑选妥当人随行。而张越没什么其他要求,头一个就点了彭十三地将。因着彭十三本就是张辅的心腹家将之一,这要求自然轻轻巧巧就被答应了。
这一夜,各房里都是彻夜灯火通明,尤其是芳珩院的门槛几乎都被人踏破了。那些刚刚得到讯息的姬妾个个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巴巴地赶去见王夫人却无一不是被训斥了一通。于是,打听到张越要去北京。一个个年龄不一体态各异秉性不同的女人纷纷派了心腹丫头过来。有地送来了珍贵的首饰。有地则是送来了名贵的绸缎毛皮,有的则是直接送了金银。所有人的心意都只有一个。那就是不惜一切代价都要让英国公张辅平平安安。
张越自然明白她们的心意。倘若张辅有亲生儿子,那么若有个万一,她们这些庶母兴许还能好好安度晚年。可如今既然没有,翌日新主人进门,王夫人好歹还是太夫人,她们或许要被迫殉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