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之间,张超扬威小校场的消息犹如旋风一般刮遍了全城,成为了大街小巷议论的话题。人们纷纷津津乐道于少年贵公子的武艺高强志向高远,纷纷议论着某个光鲜大宅门的继承问题,甚至有好事的挖出了张超昔日那桩失败的婚约,幸灾乐祸地嘲笑金家人毫无眼光。
“昨儿个皇上驾临小校场阅军,英国公家那个堂侄大展神威百步穿杨,之后更是力敌神策军二十个力士的车轮战,听说皇上一喜之下连身上锦袍都脱下来赐给了他!”
“咳,这事情都已经传遍整个京师了,谁不知道!那位张大公子好生了得,皇上问他想要什么赏赐,他耿着脖子说要去金乡卫从军,皇上甭提多高兴了!”
“将门虎子,我看皇上这一高兴,兴许英国公的爵位将来也给他袭了。”
“嘿,要真是如此,英国公家的那两位兄弟只怕要不乐意了。毕竟要说亲戚,他们可是英国公的嫡亲弟弟,家里头那几个儿子是英国公的嫡亲侄儿。要是这爵位落在次一层的亲戚手中……说起来也是活该,谁让那两位挥霍无度只知道享乐,生出来的儿子也比不上人家!”
“不过,最最失算的还是那位开封金知府。张家是什么门头?就算是先头张信大人被锦衣卫抓了,这还不是没两个月就放了出来,不过是被贬交趾。有英国公那尊大神,祥符张家稳当着呢!这会儿张大公子得了圣上青眼相加,那位金知府有的倒霉了!”
这会儿火瓦巷临街的珍珠楼中,临窗位置三位衣着光鲜的酒客就说得唾沫星子乱飞。尤其是其中一个微微秃顶的蓝衫汉子最为起劲,说到兴起处更是连喝了三大碗酒,最后才醉醺醺地又撂下一句话。
“那金家关键时刻落井下石捅了别人一刀子,任什么结局都是活该!只可惜那对如花似玉的孪生姐妹,恰恰错过了一段好姻缘!”
一旁的桌子上,听了这么一番话,一个年轻人便笑呵呵地举杯向对面的少年道:“元节,如今满大街地都在念叨这些,更夸张的还说那张大公子弯弓射拂柳,而且一箭即中。其实当日要不是你那番话,你那位兄长就是有英国公举荐,也未必能一举入得皇上的眼。”
他这番话说得极其低声,自不虞外人听见。张越却在心中为金家姊妹叹息,回过神来莞尔一笑,举杯回敬之后,却只是浅浅啜饮了一口。凝神又听了一阵那边的议论,他这才无所谓地说:“皇上爱武又不是一两天的事情,那天皇上问的话万兄也都听在耳里,我举荐我自己的大哥不是很正常么?”
“这头一回面圣,人家都铆足了劲要突出自己,你却举荐别人,哪里正常了?”万世节没好气地拿起酒壶给自己满上,紧跟着就悠然自得地举杯一饮而尽,将空空的杯底向张越一亮,又问道,“这样的大好机缘却归了你大哥,你真的不在意?”
“万兄如今却来问我这个,难道以为我没看出你当日作诗也藏了拙?”
见万世节被自己轻飘飘一句话问得哑口无言,张越不觉想起了那一日万世节忽然造访英国公府的场景。别人来到这权倾一时的豪门,哪个不是穿戴得齐齐整整,而此人偏仍是一袭寻寻常常的布袍,差点被门子拒之于门外。得信前来的他把人带进英国公府的时候,往来的下人都投来了古怪的目光,就连他都觉得扎眼,这万世节却并不在意。
几番交往下来,他方才知道这家伙是压根不在乎别人的看法。觉着万世节人直爽有趣,他认为此人可交,于是又把人引荐给了房陵孙翰。今儿个四人便是约在珍珠楼一同前往栖霞寺,却不料离预定的时间过了小半个时辰,酒也喝了不少,房陵孙翰居然还不曾来。
就在这时候,一阵噔噔噔踩踏楼板的声音忽然传来,不一会儿,满头大汗的房陵和孙翰便出现在了楼梯口。眼看两人仍在东张西望,张越连忙站起身招呼。
房陵来不及坐下就嚷嚷道:“哎呀,你们两个居然还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