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是不超过0.05%幸存人类中的一个?即便真的存活下来,谁又一定能说,那些体内存在着另一种生物的基因,又在加速进化后终日游在冰冷冷的地下水域中,连双目都弃之不用的家伙还能被称之为人?”
如果非要归结盖亚的存在的终极目的,那么那大概就是终结人类的存在。
毫无疑问,盖亚就是万恶之源,即将导致一切灾难出现的导火索。
一个想法渐渐在谢明轩的脑海中产生了。
预测天蛾,就是他那时候讲给谢松原听的故事。
……
曾经的达尔文见到了一种来自马达加斯加岛的彗星兰标本。
他发现这种彗星兰用以分泌花蜜的花距长达近30厘米,普通的生物根本无法触及。于是达尔文就此推测,这世上必有一种蛾,生长着长度远超其他生物、足以采撷深处花蜜的喙,来为这种彗星兰授粉。
达尔文死去几十年后,其他科学家证明了他的猜测。
这种蛾也因此被命名为“The predicted one”。
预测天蛾和彗星兰,在现在许多学者眼中看来,无疑是自然选择与协同进化下所演化出的标准案例。
协同进化,顾名思义,是一个互相选择的过程。
不同物种在彼此的影响下相互适应、共同进化,正如彗星兰和预测天蛾。
植物想让昆虫帮助自己传粉,昆虫想要取食花蜜,却又不想承担授粉的责任。于是彗星兰的花距越长越长,只为了让蛾子更靠近花朵,沾上花粉。而为了吃到花蜜,蛾子的喙部也愈渐延伸,最终形成了这种奇异的搭档。
不过,这类演化并不会一直持续下去。
一只尺寸不超过人手掌大小的蛾子,没理由长出长度一米的喙。那对它来说太长,也太笨重,笨重到远远超过能够以此来采取花蜜的便利。
当这场博弈到达了某个极值点,两者都不再能从进化中获取更多好处,进化的过程也就中止了。
哪怕彗星兰曾一度突变出远超过30厘米的花距,这个批次也终将因为没有昆虫能够为其传粉而销声匿迹。
达尔文之所以能够预测到天蛾的存在,不是因为其他的原因,只是因着最简单的一个逻辑:
如果没有一种喙长足以为彗星兰授粉的生物存在,那么这个无法自花授粉的植物物种怎么可能繁衍生存到现在?
一样事物,或者一个生命、一个种族之所以能长久地延续下来,一定有着某种稳定的外因环境。
而“协同进化”这个微妙的词汇,或许也可以运用到他们和盖亚之间的关系当中。
谢明轩坚信,盖亚针对人类所设置的攻击体系是存在着某种漏洞的。
假设盖亚所来自的那个星系种族真有那么强大,为什么不直接降下连绵贯彻至整个星球的一场天灾,直接让人类消失于无形,而是通过污染这样曲折的方式?
毕竟,并不是所有被污染的人类都会死。
这证明盖亚能量也需要载体。
只有附着在人类身上,通过外来的基因污染将他们转变成盖亚们想让他们变成的样子,这个来自星外的种族才得以在地球表面繁衍。
就像喜欢巢寄生的杜鹃一样,将自己的卵产在寄主的巢穴当中,让寄主帮其抚育后代。
“污染”,或许也可以被看做是筛选合格寄主的过程。
如果它们想,它们当然也可以寄生在其他生物身上。可又有哪种地球生物会像人类这样,拥有着最为完善的精密大脑,可以自如地和同类交谈,分享他们的快乐与野心?
从这个角度来讲,盖亚又是不希望人类全部死绝的。
在谢明轩看来,盖亚的进化也是这样,并非无穷无尽。
它最终会到达一个极值,也就是人类与盖亚能量之间的纳什均衡点——在那之后,盖亚将会停止传播病毒,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