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尽。
松月脑子忽然冒出这句话,不管了,先把这个任务对付过去再说。
松月抬起一条腿,趾高气扬地睨他:“喂,给我把鞋擦干净!”
那蓬松花蕾般绽放的嫩黄裙摆下,是少女纤长洁白的小腿,鞋子是米白色软皮制的,干净得像刚从橱窗里拿出来,鞋面光洁得连半点灰尘都找不到……连白蕾丝袜子都白得像一簇雪,荷叶边亭亭延展向周边,松松束着脚踝,像拥着雪里的一截暖玉。
巫衡嗓音微哑,轻咳了声:“大小姐的鞋很干净。”言下之意就是根本不需要擦了。
“要你管!让你擦你就擦!”松月双手交叉抱在胸前,扬起下巴霸道地命令他,并附赠了一句,“这就是给你的惩罚!”
面前的男人没动,一双眼半垂了弧度,额前细碎的发遮住了眼神,松月也无法探究他到底在想什么,她只知道,自己腿都抬麻了。
今儿不完成,改天还得再找机会完成,与其这样,那还不如今天果断点,速战速决。
松月打量了片刻,直接将伸出的那条右腿移过去,搭在了他膝盖上。
“你擦不擦?”她从裙兜里抽出自备的纱巾,扔过去,“你不擦这事就……”
她话没说完,就被人缓缓截断:“是。”
咦咦咦?!!!
这么快就屈服了吗?松月自己都惊到了,话说她还酝酿了不下十来条威胁恐吓的话,就这么同意了?……当真是不可思议。
松月别扭地抿起唇,看他修长的食指抵着鹅黄纱巾的一角,专心而细致地擦着鞋面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
男孩子的手都这么大吗?松月看着看着跑神了,咬咬唇,暗暗用眼神比对了一下,他的手长差不多和她鞋子大小一样了,不……也许还要更大一些。
可是,这样看起来,显得她好没有气势啊……松月忍不住犯起老毛病,啃了啃屈起的食指指节,一本正经地纠结思考。
“大小姐,擦好了。”巫衡抬眼看她,一双乌眸幽沉,像是池底浸湿了水气的鹅卵石,泛着温润到诡异的光泽。
松月心颠颠地颤了一下,慌乱地藏起右手,随即忽然想起还有后半部分的事忘了做——比如踩他手、再撂几句狠话。
她坐直身子,绷着张脸清嗓子说:“急什么,还有一只呢!”随后移下右腿,换上左腿,下巴示人地发号施令:“擦!”
巫衡定定看了她一会儿,哑声应下:“遵命,大小姐。”
他表现得这么顺从,松月忽地就心虚了。会咬人的狗不叫,指不定他心里憋着什么坏水呢!话说之前镜子提过,她原本的结局是被□□烧死,这么残忍的手段,到底是眼前这个男人存着报复心理下的狠手,还是那个还没出场的所谓女主使绊子做的?
松月后悔自己当时没问清楚了,她咽了下口水,为自己的小命担忧。当下又有点怵他了。
那任务到底还要不要做了?
松月皱眉反复思考,纠结了老半天,裙子上暗纹的小花蕾都快被揪凸了。
最后的决定是——
踩,该踩还是得踩!破镜子答应让她死遁,还怕个啥。
想法一稳下来,松月就开始作幺蛾子了,“喂!把鞋扣附近也擦擦。”她用鞋尖踢了踢他手心。
抵着黄纱巾的食指轻柔抚过银色玫瑰样式的鞋扣,温热的手掌隔着层蕾丝袜握着她脚踝,他神色专注,唇角弧度平和,并无外露的屈辱感。
松月提醒他:“带子也擦擦。”
别在银扣上的是两条精致的细带,比鞋面的皮质还要更柔软些,被精细裁剪成一串相连的四瓣花形状,靠近银扣的地方固定了一大一小两只振翅的蝴蝶,是轻盈的蕾丝材质。
——这是一双好看却不实用的鞋。
换言之,它极容易坏,尤其是那两只层层蕾丝制成的蝴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