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兴师问罪来了。
其实谢茴这反应,谢迟发消息出去的时候就早有预料了。他很快搬出早就想好的说辞,给她说:“没,姐你误会了。”
“那你说说我哪里误会了?”
大约是老久都没打通谢迟的电话,谢茴显得相当生气:“知道的是你俩好兄弟拒绝不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资本家在使唤奴隶呢。连个恋爱假都不给你休一个,懂不懂打扰人家结婚是要被驴踢的啊??”
这话要是真的。
那谢迟觉得,陆行朝大概率会被驴给一脚踢死。毕竟自己在这人身上消耗的,远非仅仅只是十年。
他扯了下唇,说:“没,真不是这意思。而且那假本来也就是我调了调硬挤出来的,一开始就跟他们说了随叫随到。这不是那边天太差,怕被大雪给堵路上了,就想着早点回来。”
“况且回去坐办公室哪有外勤累啊。”
他接着补充。
“我明明是清闲了,真没这事儿,你别为了我动肝火了,消消气啊。”
谢茴仍旧是怒火难消,忿忿不平道:“赶在这时候把你给叫走,可真够有他的。要不是因为这回你男朋友太忙过不来,你现在是不是还得聊一半离场啊?他对你谈恋爱有意见吗?”
“这不是人也没来么。”
谢迟接了她的话,哂道,“姐来消消火,咱先不说这个了。今天你们怎么样,路上还算顺利么?”
谢茴其实还有点咽不下火。
但见他都这样说了,便也只能跟着转移了话题:“还好,我们运气挺好的。刚巧撞见你飞机起飞的那段时候,天气还行,也不算太冷。”
话罢,又嘀咕着说,“今年这天可真太邪门了。”
“那不是还挺好的么。”
谢迟笑了一下,“有录了视频么?发过来给我一起欣赏欣赏呗,我还挺想看的。”
“哎,你又转移话题啊?”
“看一下嘛,你拍的肯定好看。”
谢茴嘟嘟囔囔挂了电话。
没过一会儿,用微信给他推了条视频过来。
谢迟戴上耳机,点开了她发来的视频。
距离谢扬离世已经过去很多年了,当时的情绪也早已沉淀得七七八八。沈音在视频里看上去精神挺好,还有心情和人说说笑笑。只可惜天气实在是不好,否则还能趁着这个难得的几乎多出去走上一走。
谢迟的心情变好了一点。
他用手机和谢茴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又问了些其他的事情。心底却忍不住想起了之前曾和蒋柏洲提起的那个不靠谱的“想法”。
虽然还没来得及主动和陆行朝提,但他和陆行朝分手也只是迟早的事。
离开陆行朝的工作室几乎是一定的。
而等到了那时,他肯定也已经没有办法再装聋作哑地继续找理由欺骗谢茴下去了,倒还不如早做打算。
再怎么说,馊主意也总比没主意强多了。
谢迟站在他和陆行朝住过的房子门前,一边开锁,一边忍不住自嘲地想。
输完密码,谢迟拎着箱子推门而入。
这套房子是很多年前陆行朝花全款购入的,把名字署在了谢迟这里。谢迟当时还总对他怀抱有一种不切实际的幻想,想从他身上找到另一个“家”的感觉,不想在这种事情上占他便宜。
俩人僵持半天,最后一人各退一步。
谢迟补上了一部分钱,然后亲手一点一滴装出了这个曾在他梦中想念了无数次的、梦寐以求的“家”——
一个时常仍只剩下他孤身一人的。
……“温馨”的地方。
谢迟打开灯,拖着行李箱进了房间。
他有小半月没回来了。
屋子里没人打扫,北方尘大,灰味儿就多多少少飘了一些,有些闷人。谢迟伸手擦掉玄关处摆放着的合照上的灰尘,拧着眉将送风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