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老三房一直没消停过,为了还印子钱,李厚淳把古董都折腾出去了,还有地租子,可放印子钱的一看有血可以吸哪里肯放手,直到李厚淳把铺子产业买得差不多,只留下老三房的大宅院和三十亩地,那些人才罢手。
如此以来,老三房伤筋动骨,可就算这样亲戚的债务也没还完啊。
不过一反常态的,他们这么折腾却没有再来求徐氏,大房落得十分安静。
徐氏忙完了布政司的货,收完了租,就到了去兴献王府赴宴的日子。
李延龄已经订婚了,本可以不去这种场合,可兴献王府的帖子上特意写了邀请大小姐,这样不去都不行了。
徐氏这小半辈子也跟权贵打过交道,但是兴献王府她真的没去过,也不知道兴献王府有什么忌讳。
她带着李延龄回娘家一趟。
回来才知道,娘家的几个适龄女孩也收到了邀请。
徐氏就非常担心,“之前兴献王府从来没办过这种花会。”
可能办过,但是不会邀请他们这样没有功名的人家,反正他们也不知道。
“如今怎么好端端的把大家都请去,是不是又是给那位曲大人相亲啊。”
就是兴献王仗势欺人的舅舅,如今城里的适龄女孩可都怕着曲家呢。
崔氏没有女儿,但是非常担心李延龄,“之前你们家跟曲家退了亲,就怕他们要姐妹替嫁,那就不得了了。”
“龄姐儿有婚约,兴献王府再厉害也不能抢亲民女横刀夺爱吧?”方氏脸色非常不好看,语气带着担心,“我更怕我们彩姐被拉去抵婚事。”
方氏大女儿徐静彩今年十五岁,正是待嫁的年纪。
徐氏有心把她许给自己的侄子亲上加亲,可徐长有不同意。
小门小户的徐氏又看不上,高官权贵又觉得徐家是商户看不起徐家,所以这婚事就高不成低不就得拖着呢。
崔氏心直口快,直接让方氏放宽心,“我们跟李家虽然是亲戚,但是又不姓李,李家欠债的债怎么会让彩姐去抵婚事呢。”
徐氏点头,“大嫂你担心得太过了。”
方氏面无表情,嘀咕了句什么。
众人都看向她问,“大嫂说什么?”
方氏脸上依然没有笑容,只问了句,“龄姐儿真的要跟何明举退婚吗?又不是什么大事,李瑾思也跑了以后就不让他回来就是了,何必退婚呢?”
崔氏放下茶杯不满道:“大嫂你这是不相信我说的话?我亲眼看见的,没成亲何明举就不是个好东西,而且侯盼盼……”
方氏抬起手道:“好了好了,我就是说说,你们要退亲就退亲吧,吵得我头疼。”
崔氏所有不满的话都被怼了回来,想了想看着徐氏,“大妹妹,怎么还没退婚啊?”
徐氏叹口气道:“现在还不是时候,时机到了就好了。”
起码要过了这次宴请,还可抵挡下寿昌侯,反正李延龄年纪不大,她如今没那么着急退亲了。
徐氏和崔氏说得多,方氏站起来道:“我去厨房看看饭菜。”
然后就走了。
徐氏看着门口方向低声道:“大嫂最近憔悴了很多呢,家里有什么事吗?”
崔氏摇头:“不曾听说。”
两个人说完就又说别的家常了,没再提方氏。
李延龄却深感不对劲,以往她来大舅母会嘘寒问暖,对她十分体贴,今日大舅母可能自己都没发觉,看她的眸子冷淡甚至有些嫌弃,热情不答心底都是装出来的。
徐氏并没有去厨房,而是带着下人回到自己的房间。
她一进来就将窗台上好好一盆菊花给剪了。
贴身的婆子姜嬷嬷怕她继续发泄把不相干的人引来,急忙抢过来剪子。
然后把下人都打发下去,劝道:“大太太你这样会被人家看出来的,大老爷知道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