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暖的时候,女先生是在亭子里授课的。
等李瑾思和李恩慧到了亭子里,所有小姐都来了,就是没见李延龄。
老五房的李恩密四岁,不知道为什么闹肚子,下人们忙作一团。
李恩慧站起来向外张望,后一脸失望地回头问:
“李瑾思,你大姐为什么没来?你不说来了吗?呵,人家又不理你了,你到底是不是亲生的啊?”
李瑾思眉头皱起来,李延龄死哪里去了?
为什么重生一回,自己却觉得很多东西都失控了?
李瑾思他们第二日也没见到李延龄。
可是甜橙都去看了,大房的丫鬟说了,李延龄这两日都背着包,带着婢女出院子的,也是到了放学的时间才回来,怎么会没有上课?
甜橙看李瑾思思考这个问题到了耽误吃饭的地步,提议道:“不然二小姐过去问问,这个点,大小姐肯定在的,您问问她干什么去了不就行了?”
如果是之前,李瑾思有把握李延龄会跟自己说实话。
可从庙里那一事之后,傻瓜如李延龄,对她和母亲也开始疏远了。
如果问真的能问出来,李延龄岂不是早就告诉自己了?
李瑾思站起来走动两步,后到了窗口看着外面道:“不,明早,我们起早,我倒要看看,她到底干什么去了。”
晨光熹微,李瑾思就醒了。
甜橙要给她梳头。
李瑾思道:“就梳最简单的。”
她让甜橙给她编了两条辫子,然后发饰都没带,又换上米黄色和外面草木相近颜色的袄裙,用过早饭就出去了。
她出来得这么早,李延龄,总能堵到你吧?
和甜橙两个一直躲在李延龄门口的大门口,过了能有半个时辰,李延龄挎着一个小包,这才姗姗出来。
今日的李延龄穿了一身鹅黄色立领缠枝绕花通袖甲袄,下身穿了一条月牙白的十六幅马面裙。
梳着双环髻,扎了一两条和衣服相近颜色的发带,肌肤白皙如雪,端是如仙童一样俊美十分。
瑾思认出来了,李延龄身上的布料是浮光锦,家里有织女在织,一个颜色,一年也就能织出那么两匹布。
一年也没有两个颜色。
年轻一点的徐氏就都给了李延龄,颜色重的会分给李老太太和徐老太太。
她两辈子加一起,一匹都没过。
天知道她多么地羡慕和嫉妒李延龄。
徐氏嘴上从来不说喜欢李延龄,却把最好的都给了李延龄。
母亲为了她,在她生病无助的时候却去陪李延龄。
李延龄就像是摆在她眼前的一座大山,不管什么好事都轮不到她。
一定要把这座大山搬倒了。
李瑾思目光沉着,悄悄跟了上去。
李延龄果然没有按照读书的路线去蒙园那边。
而是相反的方向,好像要出二门。
李瑾思越发小心,抬手示意婢女不要出声,只可以轻轻地走。
然后他们就看见李延龄将书包往假山后一藏,然后兴奋地道:“又可以去找阿俊了。”
交代生地等人道:“母亲如果问起来千万要说我去上课了。”
又说:“先生若是问起来,就说病还没好,还要请几天假啊。”
丫鬟点头,她轻轻摆着手一脸向往道:“这么好的天气,上什么学啊,跟阿俊在一起才不辜负人生。
”
说完招手叫着白果,高高兴兴的出了二门。
李瑾思眼睛一眯,嘴角翘了起来。
原来如此,李延龄是逃课啊。
真是想不到,平时老实得跟绵羊一样的人,竟然要去逃课。
当然,这也不能怪老实人,上辈子她见多了老实人,内心可都不怎么老实。
李瑾思回头问甜橙:“那个阿俊,是不是就是那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