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什么哭?我还没死呢,你这是给谁哭丧?这就是把娘教你的规矩?一点都没有礼数。”
一个头发花白,满脸皱纹,却穿着明艳绸缎的老太太正躺在床头对面的罗汉榻上让小丫头们捶腿。
突然发出一声呵斥。
李延龄回头一看,微微皱眉。
老太太的虽然皮肤保养得不好,但是眉眼霸道,一看就不能和软弱联系到一起。
蒋寻梅没办法,转身跪下去认错:“是孙女冲动了,孙女只是担心母亲。”
不用问了,是蒋家那个老妖妇啊。
虽然孙女认错了,可是蒋老太太并没有给好脸色。
嫌弃道:“谁不担心你母亲?你的意思,满屋子人只有你担心你母亲?我这个当婆母的,就不担心你母亲,就苛待你母亲了是吧?说这话讲讲良心,自从你母亲进门,家里的大小事谁不听她的,谁敢说一个不字?你们还想怎么样?我老了老了一个小辈还要给我脸色看,这就是你娘大家闺秀的好教养?”
呵呵,儿媳妇都病的糊涂了。
老太太还在捶腿,这叫对媳妇好?
这叫关心?
李延龄翻了个白眼道:“寻梅姐姐,好酸啊,你闻到了没有,空气中酸溜溜的飘着味道,就好像吃不到葡萄就嫉妒别人吃葡萄的酸。”
蒋寻梅:“……”
蒋老太太:“……”
蒋寻梅低声道:“妹妹,这是我祖母。”
意思不让李延龄乱说话。
蒋老太太这么大人的人,听不出讽刺就坏了。
她也确实嫉妒少施氏。
谁还不是女人,凭什么她就要求丈夫从一而终?
凭什么她就娇贵了,生了三个丫头片子都不准丈夫纳妾,这是人干的事?
无非就是仗着自家有钱有势,那又怎么样,还不是嫁给了自己的儿子?
既然嫁了,就少摆谱。
但是被一个小孩子点出来,始终不是什么好看的。
蒋老太太看李延龄穿着富贵,可能是个少施家什么亲戚,可她也没放在眼里,儿子已经是知府了,她是老封君,怕过谁?
“你是谁家丫头片子?长辈训话,哪有你插嘴的地步?”
李延龄笑道:“原来是长辈啊,但是您跟我家长辈可不一样啊,我家长辈,在小辈生病的时候会心急如焚,会给小辈请大夫,会关心备至,人家说尊老爱幼,但是也要老人值得被人尊敬是不是?为老不尊的,为什么要尊敬他?宁见多事关,感觉我说的是不是这个道理?”
骂人还要别人评价对不对?
蒋老太太踢开捶腿的丫鬟,重重拍着桌子道:“你是什么人?敢这么跟我说话?”
李延龄道:“我是什么人不重要,我听闻有理走遍天下,这就是我为什么敢跟你这么说话的原因。”
因为我有道理。
蒋老太太真的要被气死了,也不问了。
直接对蒋寻梅道:“我不管你从哪里带来的,给我拖出去打板子。”
蒋寻梅急忙求情道:“祖母,她是李家的大小姐,是来探望母亲的,您不能处置她。”
李家?
蒋老太太想到自己接到的那封信,也是李家小姐给她送的。
不然她还不知道这个儿媳妇又怀孕了。
哼,怀上了有什么用,还不是要生丫头片子?
她可不稀罕。
“李家?”蒋老太太冷哼道:“就算是响水李又能怎么样,这里是我家。”
她根本没把李延龄放在眼里。
李延龄冷笑道:“李家确实没什么了不起的,但是如果少施姨母有个三长两短的,你看看李家会不会把这件事宣扬出去。”
李家是当地的地头蛇。
背后还有徐家呢。
知府虽然大,但是强龙不压地头蛇。
蒋老夫人柱起了拐杖,咚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