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州在京都以南,宛州以东,在舆图上是个上粗下细的棒槌模样,占地颇广。
往东毗邻东海,往南,则与南州接壤,气候温暖潮湿,水系、商业发达……
这是齐平出发前,获知的基本情况。
但总归还是没概念的,好在此番乘船,溯着南北运河走,大半个月,便也就抵达了越州境内。
分明是十月金秋,偏生越走,气候越温暖,两岸的山峦也从萧萧黄叶,转成了青黛色。
……
“哗啦。”某一日,船只行驶于河面上,风帆鼓胀,劈波斩浪。
齐平盘膝坐在甲板船头,听着水浪声,完成今日吐纳,睁开双眼时,多少有些无奈:
“果然不怎么动了。”
这一路上修行不辍,但正如杜元春所说,进度极慢,这让他有些沮丧。
“半年时间抵达此境,已是罕见,莫要把自己逼的太急,修行越往高处,越是急不得。”忽而,身后脚步声传来。
齐平没回头,笑道:“头儿说的是,主要也是实在无聊,总不能整天憋在舱内打麻将不是?”
为了缓解枯燥乏味的差旅生活,齐平将麻将带上了船。
脸色黝黑的余庆走来,在他身旁坐下,二人都没有穿锦衣,只是寻常的青衫。
脚下的船只,同样未曾悬挂朝廷旗帜,看着倒只如一艘寻常商船罢了。
此番查案,他也没找什么精兵强将,只是照例将熟悉的“平”字堂口班底带了过来,再添了一个余庆。
明面上,以余庆为首,实则上,则是他来做主。
“距离越州城码头不远了,若无意外,最晚傍晚前便可抵达。”余庆望着江面上远处一艘艘船只,说道。
越州城,乃是越州首府,也是帝国南方一等一的大城,繁花似锦,有小京都之称。
文风极盛,文人、商贾众多,连女子都比京都要软糯温婉数分,说话都是嗲嗲的……恩,后头这条知识齐平尚未验证。
太祖皇后的娘家便在此处,故而,越州城是此行目的地。
“我还是第一次见大宗族呢,老家西北因为当年战乱,即便有什么大家族也毁了,之后灾后重建,也没来得及诞生什么大的势力,尤其是这种能传承三百多年的,几乎没留下什么。”
齐平说着,语气中带着些好奇与赞叹。
按照上辈子的经验,古代王朝除了分“东西”、“南北”延续外,能维持三百年统治的王朝凤毛麟角。
相比下,传承几百年,甚至上千年的宗族倒是不缺……
当然,传承不难,维持不家道中落才难。
余庆闻言颔首,也有些感慨:
“如今凉国内,如吴家这般的世家,其实也很罕见的,若是只算开国时封的国公,吴家在其中更是最为显赫的。”
国公,这是越州吴家世袭罔替的爵位。
按照凉国的规矩,异性贵族中,外戚家族封爵极难,莫说公爵,侯爵都极少,更遑论世袭?
只有开国功勋才可获封,不过吴家是个例外,盖因其资助太祖起兵,并非单纯的“外戚”,同时也是“功勋”。
故而得了一等公爵的头衔,唤作“越国公”,传承至今,这也是“吴越”的来由。
一个家族能姓氏能被安在地名前头,巅峰时势力可见一斑。
如今虽衰落了不少,可这也是相对的,齐平丝毫不敢大意。
余庆说道:
“据我所知,如今吴家大房老爷承袭国公封号,育有二子一女,长子乃是未来的小国公,二子在京都,小女儿尚未出阁。
二房则为家族打理生意为多,越州临海,水产丰富,南部更与南方诸国接壤,问道大会后,诸国商定的贸易便大都是以越州为口岸……”
齐平好奇道:“吴家能插手朝廷生意么?”
余庆摇头:
“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