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我怎么会怪您。”
周淑娴闻言,泛红的眼眶里瞬时涌满泪液:“是妈不好,不仅这些年没照顾好你,昨天你就在我身边,我竟还让你受了那样的委屈!”
时然脚步顿了下,而后俯身倒了杯水递过去:“我没事。”
“怎么会没事?她苗秀曼当着那么多
宾客的面那样说你!”周淑娴拔高了分贝,激动的深吸口气:“明天回门宴,然然你跟我回去,我让颜颜当着你的面,给你郑重的道歉!”
乔颜?给自己道歉?
时然几乎脱口而出的‘不可能’,但在对上周淑娴含着希冀的眸子,到了嘴边的话只变成了轻轻的一句:“好。”
周淑娴眼睛一亮,语气轻快而热切:“你爱吃什么跟妈说,我明天让人按照你的口味来做!”
“都行,我不挑。”
说完这话,时然便有些后悔。
果不其然,周淑娴看她的眼神,顿时像恨不得把自己的心头肉挖一块下来给她般,充斥着浓浓的愧疚与心疼。
时然招架不住,连忙转移话题:“时间差不多,我该去上班了。”
“那妈送你!”
推脱不得,到底还是一路搭了乔家的私家车抵达医院。
不过早上七点半,医院却已人声鼎沸。
时然告别周淑娴,便快步往里走,走了两步发现有些不对劲,今天的医院似乎格外吵闹。
“那家人还没走呢?”
“钱没要到,怎么可能轻易就走了?等着瞧吧,今天院长要是再不出面,这家人有的是法子逼着人来!”
路过的不知哪个科的两个小护士小声交谈着从面前走过,时然竖耳听着,又见其中一人道:“你怎么这般笃定
这家人能把院长逼出来?”
“一看你就不看新闻,前段时间在小诊所吊水死了的老人家,就是他们家的老爷子!”
“啊,什么意思?惯犯吗?这可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啊……”
议论声渐行渐远,时然脚步慢慢停下来,停顿了一秒,疾步往吵闹处走去。
“我好端端的儿子,手术前还活蹦乱跳的,结果从手术室出来就变成了这样,那些黑心肝的医生说我们在合同上签了字,我儿子成痴呆便和他们没关系!这不就成心欺负我们乡下人不识字吗?我们老实本分了一辈子,相信医院,相信医生,可结果呢!结果就是老实人活该被骗被欺负!”
老远的,时然便听到中年妇女撕心裂肺的哭嚎声。
熟悉的音色瞬间调动起记忆里的片段,无数画面纷至沓来。
恩师蒙冤入狱那几天,她往返警察局,跑了多少路,查了多少资料。
新闻里那简短的不到一分钟的画面,她来来回回看了不下百遍,力从细枝末节里抠出突破点。
而这妇女的声音,再过十年、二十年,她都不会忘!
时然不再往前走,五步远的距离已经足够她看清楚那家人的面貌。
找了数日的人就在面前,她却前所未有的平静。
冲动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时然深知。
所以这笔恩怨,她得慢慢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