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场长被人威胁了。
还被一个女人威胁了。
他怄得快吐血。
他媳妇端着筲箕进屋:“老方,你打算怎么办,越要受她威胁?”
方场长骂道:“不识好歹的臭娘们儿。”
不帮她捞人怎么办?
真等她把那些事宣扬出去?
现在外面变天了。他没有自保的自信。
虽然那些事都是受人所托,他作为一场之长,绝对脱不了干系。
“那怎么办?”场长媳妇忧心忡忡的道,“余家的人太反常了。以前被小卞欺负成啥样了,都一声不吭。现在那窝亲戚一来,个个都跟吃了熊心豹子胆似的,不仅敢反抗,还轻而易举就把小卞弄进去了。你说,余家的人,不会是要平反了吧!”
“……你瞎说什么。”方场长越想越觉得他媳妇说得有道理。
听说余家在下放以前,在首都也是有权有势,要是真能平反……
他定了定神,对媳妇道:“咱们别在这儿自己吓自己了。找个机会把人叫过来探探口风不就知道了。”
针对余家的人不是他,他们无怨不仇,要是真的要平反,他不介意做个顺水人情,让余家记一个好。
“约人的事我来。”场长媳妇把事情揽了下来。
余乐阳这一觉睡得昏天黑地。
余白鹤他们下工回来,全都轻手轻脚
,不敢闹出动静。
还是他们做晚饭飘出香味,把余乐阳馋醒了。
她揉着眼睛,和大家一起吃过晚饭,就又倒头睡了。
这次睡到次日上午,才醒过来。
柳勤和余老爷子见她醒了,立刻问她饿不饿,锅里有玉米糊糊和鸡蛋。
余乐阳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肚子是真的饿了。
她披着棉袄起床,倒了半缸热水去屋外洗漱。
刚打开门,就被寒风吹得一哆嗦。
蹲在屋檐下刷战斗牙,马琳挎着篮子从屋外经过,见她醒了,就笑着和她打招呼:“乐阳,你起啦?”
余乐阳吐掉嘴里泡泡:“琳琳姐,你挎着篮子准备去哪儿啊!”
马琳道:“农场今天杀了一头猪,有猪肉卖,我准备去买点。”
一听有猪肉卖,余乐阳顿时来了精神:“琳琳姐你等我,我跟你一块儿去。”
她喝了一大口水咕噜嘴里的牙膏泡泡。
没想到她在外面蹲这一会儿,热水不但凉透,还结了冰碴子。
一口水下去,余乐阳差点没被冻走。
马琳被她龇牙咧嘴的表情逗得咯咯直笑,连忙说:“你慢慢来,不着急。我进屋等你。”
说着,她就进门和余老爷子寒暄起来。
余乐阳本来想立马走的,但是被余老爷子按着吃过玉米糊糊和鸡蛋,才放她出去。
余乐阳几口把玉米糊糊喝了,鸡蛋揣兜儿里没吃:“柳勤表姐,你要不要跟我们一块儿去农场的供销社看看?”
柳勤笑道:“你们去吧,我在家里看着外公。”
余乐阳裹得严严实实,取下挂在墙上的篮子,就和马琳一起出门了。
两人说说笑笑,踩着雪咯吱咯吱的,没一会儿就到了供销社。
供销社难得杀一回猪,等着买肉的人挺多。
余乐阳他们到的时候,队伍都排到供销社门外了。
排了半个小时队才轮到他们,所剩的肉已经不多了。
带着肥膘的好肉早就卖光了,剩下的都是瘦多肥少。
马琳不高兴的皱眉,还在犹豫怎么切能多一点肥内人。
余乐阳不挑,肥瘦她都能吃。
直接把全国肉票和钱递了过去:“师傅你看着切吧,我要两斤。”
肉档的师傅还没说什么,排在后面的人就不干了:“我说哪里来大傻冒,你一个人就买两斤,让我们买什么!”
“就是,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