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看嬷嬷的沉默突然平静下来。
是了,她只是来这里当皇后的不是他贺昶宥的妻,只要同他告诫自己的一般不要生出什么不必要的心思来,那贺昶宥心里有谁都与自己无关。
但今日的冲动已经抵消不了。
忻春嫣得了这样好的机会自然折回毓庆宫里,哭着同人诉说着委屈。
贺昶宥一脸懵,先是好奇这人怎么这么能哭,后听着秦卿的名字他便突然严肃起来,审视着忻春嫣。
可忻春嫣这人跟在贺昶宥后头那么多年最知道如何捏着他,她便啜泣着说起自己死去的兄长与阿姐。
说着从前那些时光,说着自己无兄长、阿姐相护的难过。忻春嫣捂着脸,今日因为疼痛哭的还格外可怜些。
与贺昶宥而言,忻家的这两个人就是他心里永远的伤处,除开忻春嫣也没有人敢在他面前这样直接的提起来,除非是谁不要命了。
他的这个位置坐上的不容易,这一路不知死了多少人才能积淀着让他如今坐的安稳。
忻春妩、忻熠是可惜了。
“朕从前就说了,往后朕便是你的兄长。”贺昶宥还是这一句话,轻飘飘的那样简单。可这一句便能保忻春嫣一辈子。
下头的人放开被打的涨红着脸颊,泪落个不停,抬头看着贺昶宥眼里满是另一番情绪。
果然她的宥哥哥还是站在她这边的。
贺昶宥让岑幸送人回去,让太医去忻府给人医治。而他也出了毓庆宫,看来他的皇后并没有听明白自己昨夜的话。
毓德宫外的小宦官远远看着陛下来,就往里递着这个好消息。
秦卿一听着就知道这个人是来同自己算账的,没想到来的那样快,那么急。
贺昶宥摔门而入,吓着了殿内的一众女官,他让所有人出去,就留下他与秦卿。
“你让人打了忻春嫣?”贺昶宥问的直接。
秦卿点着头,都来问罪了还说这样的废话。
“为何动手?”贺昶宥沉着脸,满是责问。
“她冲撞了臣妾,臣妾依着宫规处置罢了。”秦卿看着人也不肯低头。
她虽与贺昶宥相处不久,可就是觉得她眼前的贺昶宥不是众人描述的那个陛下。
对峙之间,秦卿的心里莫名难受着,从小在府里就是父母疼爱,兄长、阿姐相护着。她从前也只是想嫁个寻常人家,不吃苦、不受罪的过完一辈子。
可如今呢,秦卿抬头看着自己名义上的夫君,这才是嫁过来第一日。
贺昶宥嗤笑一声,“你可真是好大的本事啊。秦卿你得摆正自己的位置,不然就不要怪朕心狠。忻春嫣算得朕的妹妹,你若能也当她为妹妹。”
秦卿看着人觉得又好笑又无奈,她慢慢的低下头去,泪在眼眶里打转,努力睁大眼睛不闭不眨,不让泪水落下来。
可心里难过又委屈。
这个人怎么就不问问他那好妹妹是如何冲撞自己的,说了什么混账话。
她便是来这个宫里当个木偶那也有自己的喜怒。
“臣在家中便是幺儿再无妹妹。”秦卿刻意隐去个妾字,她便如贺昶宥的愿来当个在后宫的臣子。
贺昶宥看着眼前红了眼睛的人,想着从前苏斌同自己描述着在秦府里的秦卿,就算重兵围困也能在院子里欢笑放着纸鸢。
他当日点头之时诚然没有想那么多,只是想呛一呛内阁也断了忻春嫣的念想。
娶妻果然不合适他,贺昶宥开始后悔着,明明自己有那样多方法可以回了内阁。
一念之间竟用了最差的法子。
寝殿的外头围满了人,听着陛下厉声责问谁都不敢进去。
一边的魏嬷嬷着急起来,她本就是陛下的奶婆婆一直看着陛下长大,一听皇后入宫自己请命来照顾秦卿的。她立即拍着大腿起身,好不容易娶了妻怎得还为了旁人相争呢。
殿门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