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眼里,她将他引到这里就是明晃晃的宣战,战场的范围毋庸置疑就是眼前的这个公园,所以他会毫不犹豫地开枪试探公园大门内的土地,却不会想到她会在‘战场’的划分线外不足十厘米的地方设下陷阱。
为了不触发琴酒野兽般对危险的直觉,麻吕小春在这个几乎百分之八十必中的埋伏里安装的只是一个没什么杀伤力的□□。
杀伤力不大,嘲讽力拉满。
琴酒从烟雾的范围里出来的时候,整张脸黑到恐怖,眼睛被熏得有了不可抑制的生理反应,但比起示弱的红肿,他遍布血丝的瞳孔看起来更像是气得要杀人。
‘哇,气死了气死了。’
麻吕小春愉悦地说着风凉话,‘果然还是一样地不禁逗,这才刚刚开始就气成这样会弄得我很没有成就感啊。’
毕竟,接下来才是重头戏。
废弃公园能藏东西的地方太多了。
明明占地面积不大,但却安置了许多种中小型娱乐设施,导致这里几乎没有宽广的大路,全是歪歪扭扭的小道,遍地都是视线死角。
琴酒只往里走了两百米。
在这两百米内,他途径了水弹、烟火花、臭气以及各种不痛不痒却足够恶心人的攻击方式,而且几乎没有停顿。设置陷阱的人大概是算准了他的心态和躲避习惯,只要避开了一个就一定避不开下一个。
这些稀奇古怪的整人道具都来自于麻吕小春一直没有派上用场的另一个身份,只要给足了钱,三天之内东西就按照她的要求被制作出来递交到了她的手上。
有钱还是有很多好处的。
就像现在因为有另一个富婆身份坐镇,她才能够这样游刃有余地洗刷琴酒。而当初同样被追的时候,虽然身上也有钱,但大额的资金基本都和组织有关联,很容易被查到去向,所以那段时间她躲藏得颇为辛苦。
琴酒狞笑着撩起一缕被从天而降的‘瀑布’浸湿的长发,全部用手指梳到脑后,抬手间同样完全湿透的衣服紧绷了一瞬,勾勒出男人流畅又十足暴力的肌肉线条。
“麻、吕、小、春。”
躲在大象滑梯里正在疯狂憋笑的麻吕小春猛地打了个喷嚏,吓得她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她维持这个姿势一点声音也不敢出,静止了片刻后,才小心翼翼地调整了下姿势。
这次她连头都不敢探出去了,用手机连上早就布置在公园各处的监视器,屏幕上立刻从一个奇怪的角度浮现出琴酒狼狈不堪的模样。
现在麻吕小春设置的陷阱差不多已经被踩了三分之一左右,差不多也到了该撤退的时候了。
系统在她脑子里大气也不敢出,见宿主终于要结束自己的作死行为,连忙催着她快点走,‘宿主你先走!我帮你看着琴酒那边——’
话说到一半,系统就像机械嘴巴没了润滑一般,开始发出不规律的咔咔声。
麻吕小春已经顺着另一段的滑梯平稳落在了地上。只有她面前的这一条路是完全安全的,直通公园的小门,那里现在还停放着一台她用刚刚用钞能力让人刚刚外送来的摩托。
万无一失的逃跑计划!
想到琴酒历尽千辛万苦发现自己扑了个空后的愤怒,她就抑制不住脸上幸灾乐祸的笑容。
麻吕小春这才终于发现了系统的异状。
‘怎么了?’
她边走边调侃道,‘不会是看到我把琴酒那家伙耍的团团转激动得说不出话来了吧?’
系统还在咔吧咔吧。
公园破破烂烂的小门已经近在眼前,麻吕小春已经能透过干枯的树干隐约看见被藏在后面的黑色机车,胜利就在眼前。
然后她眼角的余光忽然瞥到了拿着的手机。
麻吕小春:“!”
显示屏上是男人近在咫尺的残酷表情,和一个黑洞洞的枪口。
她不假思索地抬腿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