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了,站在衣柜门口的那个雕塑……它没有脑袋。
它手上提着一只头,惨白发灰的脖颈下是粘稠暗红的切口组织,正滴滴答答地往下掉血。
即使衣柜门已经被关上,池俏还是缩在角落抱着双膝直发抖。
房间内时不时传来清脆破碎声或是重物倒地的闷声,房内的雕塑数量绝对不少,但向修齐却没怎么犹豫就出去了。
池俏被困在一隅黑暗中,感觉自己好像等了有大半个世纪之久。
连衣摆的蕾丝有多少个褶皱都算得清清楚楚。
满心的忧虑也渐渐麻木,他怔怔地坐在那儿,连衣柜已经被房间暖光照耀了都没反应回来,过了好几秒才眯着眼睛看去。
向修齐的影子几乎把池俏完全笼罩住,原本干净的白衬衫此时被溅了些黑血,胸口轻微起伏,好像只是去散了个步回来。
只是手上的刀还在汩汩地往下滴血。
池俏有些迟钝的缓缓瞪大眼睛,漂亮脸蛋上清晰展现出由绝望到希望的情绪转变。
向修齐刚想说已经没事了,就看见美貌小魅魔漆黑的大眼睛里浸满剔透泪水,一副比刚刚还可怜的样子。
“……对我就这么没信心啊?”向修齐失笑道。
“出来吧。”
池俏挪着已经坐到麻痹的身子从衣柜里出来,被房间的惨状震撼到。
满地都是雕塑尸体,一半浸满黑血一半是惨白的肢体器官,黑红和死白交错横陈,恶心又可怖。
“我身上脏了,就不抱你了。”向修齐朝池俏笑道,转身往房门口走去。
池俏小心翼翼地绕开脏污的地方,刚走到向修齐身后,房门就被打开。
走廊上的境况和房内相同,但数量多了数倍,好像不慎闯入什么窝巢内,雕塑碎片和黏糊被踏扁的器官遍地都是。
而走廊边上站着两人。
戈雅手中的水果刀像是随手从房间拿的,此时磨损得已经不成样子。
而站在旁边高了一截的杜岚瞬间朝池俏那处看去。
池俏被盯得一抖。
杜岚眉头紧锁地把池俏由头至尾扫了数遍,接着朝向修齐开口。
“谁让你给他穿这个的?”
“你有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