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就死了,躯体是神力凝结而成的,烧不起来。
“我忍受得了,你呢。”裴策含笑问。
若不是身上衣服化成血色,双目赤红,他这样笑起来倒像极了慈悲的神明。
简易安脸色煞白着向后退。
等退开了好几米远,他才将那颗属于神明的心脏拿了出来,紧紧握在手心:“好……好!不给你一点教训,你就忘了谁才是你的创造者!”
脆弱的心脏被用力挤压着。
从空洞的胸□□发的强烈痛感让神明身侧的蝴蝶一只又一只消散,到了最后,只剩下孤独的一只停驻在血衣肩头。
“你以为你占了上风?”简易安恶狠狠地捏着手里的心脏,“我不会毁了它,我只会一遍又一遍的用它来折磨你!”
浑身血衣的神明身形微晃。
似乎是因为剧痛,再也站不住。
“我早就说过,我才是真正的神明!”
“我创造了你,便能驱使你做任何事!”
“你若听话,我便让你过得舒服一些……若是再以下犯上,别怪我永远都不松开这只手!”
跳动的心脏因大力的挤压而颤动着,似乎猜到了裴策的痛苦,简易安从方才的恐慌中挣脱出来,恶狠狠地看向眼前的神明。
疼痛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长到足以让任何一个人弯下他高贵的背脊。
只是裴策的呼吸变得粗重,背脊却依旧挺直。他脸色苍白如纸,面无表情地看向简易安手中的那颗心脏。
“你好像忘了一件事。”
“共生,也是共死。你为何笃定我不会杀了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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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书在吴城家中的浴室醒来时,心脏还隐隐作痛。
他很难受。
身体的每一处都残留中梦境中的窒息和痛感,脑袋更是又重又晕,他方才从地上坐起来时动作太猛,等到坐起来的刹那,好似连脑浆都被晃散了,类似晕车,但那种晕眩比晕车严重无数倍,好像自己被什么人抓起来在半空中旋转了无数遍。
这种感受来得太过凶猛,让他几乎没有时间反应,狼狈地跪在马桶前吐了起来。
简书这几天吃的很少,几乎吐不出东西,酸苦充斥了他的口腔。吐到最后简书都脱了力,抱着隐隐作痛的脑袋靠在洗漱台边大口大口喘息着。
他做过无数次噩梦,唯有这一次醒来反应会这样激烈。
生理性的不适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消退,到了这时,简书才有力气去回想今天晚上发生的一切。
他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不,确切来说是三个。
第一个梦,是在他从Tango51回来时尝试使用神明的力量后做的。他回到了裴策为他准备的生辰夜宴,见到了朝思暮想的人。
第二个梦,是生辰夜宴破碎后他强行留下的。他依附裴策的视角看到了传闻中的雨城族长,听了一肚子气人的话。
第三个梦就变得有些离奇。
他好像真的到了雨城,亲眼目睹了族长用简氏族人血祭。漫天的血雨很真实,空气里弥散的血腥味很真实,失去了神智的裴策和拽住的袖子很真实,就算从梦中清醒,他依旧觉得自己真的去过雨城。
这样的认知让简书心神不宁,等到力气恢复一些,他就仔仔细细在镜子前检查起了自己。
一开始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他在梦中淋了一场血雨,还被族长用丝线勒住了脖子,看向身上每一寸,都没有发现血血迹,脖颈上也没有伤痕。
可是并没有过多久,他的脖子隐隐作痛。
简书碰了碰脖子。
被勒住脖子的窒息感似乎从梦境中带回了现实,连吞咽口水都觉得艰难。
等他放下手时,镜中白皙的皮肤迅速透出红痕来,好几条交缠在一起,看起来格外渗人。
简书瞪大了双眼。
他撑着手臂将身体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