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山曳没有说谎, 他的确爱了郁婳很多很多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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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遥山山巅常年覆雪,但修道之人本就应忍受常人所不能忍受,在这种极寒之地,对他们的修行有极大的帮助。
山巅坐着一位月白道袍的男子, 他阖目, 打坐。
许久之后。
涂山曳睁开眼睛, 目光一寸一寸地扫过眼前的一切, 才分析出自己所处的环境。
他在逍遥山山巅修行。
灵力在身体内运转, 涂山曳一瞬间就清楚了自己处在什么环境中。
他现在还没有成神,也还不知道自己是气运之子,现在的他只是逍遥观的大师兄。
涂山曳身穿寻常弟子的月白道袍, 发丝尽数被束起,两根细长的发带落在背后。
逍遥山高耸入云,在常人看来几乎是接天山体, 云层在山周飘荡。
天道距离山巅如此之近,自然察觉到了自己格外偏爱的孩子的异常,苍老的声音从天空响彻云际:“你身上的气运变得很不一样了, 涂山曳, 你回来了。”
涂山曳全身精力充沛, 身上有源源不绝的气运, 他低声道:“我回来了。”
他站了起来, 弯下腰拿起了一旁的佩剑,就转身打算下山。
天道却再一次发问:“涂山曳, 你这是要去哪?你身上的气息告诉我,你现在极度不理智。”
涂山曳手持佩剑, “我要下山。”
涂山曳下了山巅, 路过道观时师弟们疑惑地看了一眼他飞奔的身影, 修道之人讲究礼数,他们从来没有见过大师兄如此慌张失措的背影。
涂山曳脚速飞快,甚至拿出了佩剑御剑飞行。
他居然回到了这么多年前。
他居然真的成功破碎虚空,改变了时空,穿回到郁婳死前。
在他所处的时空,郁婳早已经不在了。
五年前,他眼睁睁看着郁婳在自己眼前消散,却怎么也拼凑不回他的身体。
所有人都害怕涂山曳入了邪道,掌门对他诸多看料,师弟们也小心翼翼地安抚他。
可涂山曳还是不肯相信郁婳真的消失了。
骗人。
涂山曳把自己关在了房间三天后飞奔到掌门房间,想要找掌门问个清楚。
可掌门不肯见他,只隔着门说了一句:“斯人已逝,涂山,你不要魔怔了。”
这些年学的礼数在他心中烧了个精光,他一遍遍敲着门,也换不回掌门的一句话。
他跪在了山前七天七夜。
暴晒、雨淋,不吃不喝,没人知道他是怎么撑下来的。
白眉掌门也是个倔脾气,看了涂山曳这个模样更是吹胡子瞪眼睛,对着其他弟子大发脾气:“就为了个妖物,他连这些年学的道都忘了。就让他跪去,就算死在山门前,我都不会见他!”
涂山曳直挺挺地跪在地上,脊梁连弯都没有弯下。
跪了这么多天没有进水,他本来应该干渴难耐的,可为什么泪意还是在澎湃汹涌。
他面如死灰地跪在地。
可所有师兄弟都只目带哀怜地看着他,就连话也不敢大声说,生怕再激怒他。
涂山曳是逍遥观中最得人心的弟子,他心怀大道,心怀苍生;他参透古籍,实力强悍;观中上上下下三百余人都将他视作崇拜的对象。
所有人都想成为他。
他们怎么能看见自己最尊敬的大师兄如此颓靡不振。
身穿月白长袍的师弟们齐齐站成一排,半跪下地,长剑抵着左手作揖,声音哀切真挚道:“师兄,逝者已矣……你……你切勿伤身。”
“师兄,你回去吧。”
“师兄,你回去吧。”三百余人的声音汇聚在一起,格外响亮。
可这声音再响,也无法唤醒一心死灰的涂山曳。
他还是没有放弃,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