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照常进行,窦准一直心不在焉地想着那琉璃棺椁,想着因为自己而死的艳艳。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把注意力放回到自己身边的安娜身上。
窦准这样告诉自己,艳艳已经死了,自己当务之急是不能让陈锦君和邵沛辰发现自己的秘密。
如果让他们发现自己走私黄金,自己那才是百口莫辩。
他只能暂时稳住安娜,借着租界里面这些法国人的势力,让自己能够不被督察盯上,给自己在码头的“生意”多上一份保障。
想到这里,窦准看向安娜的眼神格外的柔和。
只不过可惜了窦准对安娜的一腔讨好,安娜的眼神总是有意无意地落在了礼堂角落里面雷义山的身上。
当窦准牵起安娜手的时候,安娜只感觉到无比的恶心。
这样一个已经有过妻子的东方男人,怎么配牵自己的手?
就连自己格外偏爱的雷义山都知道高攀不起,为什么自己面前这个所谓的窦警长居然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安娜面不改色,但是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她现在的心里面对窦准是多么的厌恶。
厌恶到……巴不得窦准死去,自己就能够理所应当地和雷义山在一起了。
终于等到了婚礼结束了,陈锦君缓缓的走出了庄园。
“东家,咱们什么时候动手?”卢连寿跟在陈锦君的身边,低声问陈锦君。
陈锦君眯起眼睛,看向了天上惨白惨白的太阳,喃喃道:“人安排好了吗?”
卢连寿点点头:“是七爷专门找的死士,杀了窦准之后,自己立刻自杀。”
陈锦君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像是邵文卓那样的吗?”
卢连寿愣了一下,险些没有想起来邵文卓是谁。
直到陈锦君说起死士两个字,他才蓦然想起来,那位和尚,也就是邵沛辰的哥哥,在杀了祝洪之后,自己随之死去。
卢连寿点了点头:“正是这样的死士。”
陈锦君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不用了。”
此时此刻的陈锦君是抱着窦准必死的决心,却又丝毫没有考虑过窦准死后留下的残局又该如何是好。
卢连寿有些错愕,但
。还是点了点头,立刻给了陈锦君答复:“我让老锯告诉唐老七了。”
陈锦君又是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像是要把自己身体里面的浊气全部吐出似的:“把一切都告诉邵沛辰吧,让他那边再给点压力。”
说完之后,陈锦君就座上了车,定定地看着卢连寿的身后。
雷义山正站在远处,和坐在车后座的陈锦君隔着人群遥遥相望。
陈锦君抬起手,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雷义山脸上绽放出了一个笑容,知道这是陈锦君给自己解禁了,转过身去,淹没在了人群里。
“东家?”卢连寿看到了陈锦君的那个手势,他也知道陈锦君对雷义山比这个动作的意思,询问的声音也变得微微颤抖。
陈锦君抬眼,看向了卢连寿:“是我没有想到这伯爵居然这么看重自己的颜面,千算万算,愣是没有算到他这样爱护自己家里面的名声。”
卢连寿也知道,陈锦君精心谋划这么长时间的局,就偏偏毁在了这个伯爵身上,他的心里面又何尝没有一点点的不甘?
但是经过今天这么一出,窦准的名声已经存疑了,而只需要一封崭新的艳艳的验尸记录,那么窦准就会被狠狠地杀上一刀。
涉及私吞黄金的事情,陈锦君不相信民国政府以及那位不会重视这一切。
“您就不怕雷堂主再惹出什么祸事来?”露脸组难以置信地看着陈锦君。
陈锦君垂下了眼睫,犹豫了片刻,才缓缓摇了摇头:“情况再坏,还能坏得过现在?”
随后,陈锦君像是对卢连寿说,又像是劝慰自己一样念着:“既然水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