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千岁,依老臣看您这几天还是卧床休息的好,天气太过炎热,您的腿受不得丝毫的凉风。”
陆鼎又摸了摸花怀亦盖着的薄被,叹了口气,“您这样长期捂着,迟早是会出问题的,加上坐轮椅时间太过长久,这会儿都已经生了疮。”
花怀亦抿了抿唇,生疮了吗?他早该料到的。
卧床?怕是他一卧床,这个位置便要换人了,腿部不便本就是他最大的威胁,现下他还能卧床吗?
“无碍,陆大夫,辛苦了,你给我开点药便下去吧。”
陆鼎看了花怀亦的模样,终究还是摇了摇头,着手去给他备药了。
他是皇家的太医,幼时在皇宫恰逢遇见,给这个九千岁治了一回,几年后,他受尽了皇宫里的尔虞我诈,辞官回乡,便被花怀亦招到了自己的麾下。
花怀亦的病情没人比他更清楚,这个孩子的路走得有多艰难,他也明白,只是,终归是命啊。
“主子,您这...属下知道您不会听,可是即便如此,属下还是忍不住多说几句,您这样又是何苦呢?”
“短短几日便可,为何日日都要进宫?宫里有相应的小太监,我们的人也时常看着,属下保证不会有疏漏的。”
“下去吧,等陆大夫拿着药来了,上完药我们便进宫,这是规矩!”花怀亦最后一句话语气极重,黎首也就只能应好。
乾清宫内,陆飓在看仕女图,边上的小太监,对着冰块,拿扇子一下一下的扇着风,外头热的跟火炉一般。
午后的皇宫安静的不像话,各宫的娘娘妃子早早的就睡下了。
“皇上,太傅求见。”
“太傅?怎么这个时候来见朕,宣。”
陆飓把图轻轻往桌上一扔,闭着眼睛,揉了揉眉头,面上皆是不悦之色。
又抬手敲了两下桌子,金丝楠木的方桌,他敲的声音极大,急促而厚重,小太监便立马加快了手里扇风的速度,生怕惹恼了皇帝。
门口的太傅,听闻皇帝的言论,敛下了眼睑,该死,忘记了,这个点,早知道就不来了。
皇帝这个举动,摆明了就是对他的不满,这个长公主,真是个大麻烦,遇上她就没点好事。
“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太傅怎的有空来我这走一趟?怎么,是哪个皇子不听话?”
陆飓随手拿起右手边冰块一直冰镇着的凉茶,浅浅的喝了一口,嘴上倒是关心着太傅的来意,实则,从太傅进门起,就没给过一个眼风。
“启禀皇上,长公主今日竟在课堂之上看言情话本子,被臣抓了个正着,皇后娘娘曾说,要对各宫的皇子公主,都要严加管教,必要时可以进行适当的惩罚,臣如此便打了长公主的手心。”
太傅双手捧着陆依凝上课特意看的话本子,低着头,恭恭敬敬的禀告着,这长公主虽然不受皇帝的宠爱,可是她要真闹起来了,怕是皇上也没法子。
毕竟是丞相府的外孙女,还是皇长女,届时朝堂之上,受伤的还是他这个太傅。
“就这么点事也要跟我说?”陆飓不耐烦的掏了掏耳朵。
“啪”的一声拍桌响。
边上的邓太监更加卖力的扇风,带起了一旁的花怀亦批好的折子——无需联姻。
“长公主看言情话本子...如此甚好,她也是到了这个年纪,是朕的疏忽,正巧,明日匪鲁国的使者就要来了,要派个公主前去和亲,依你看长公主过去如何?”
“臣认为此事正好,正好啊,长公主为人聪慧,知性大方,想来也是臣的错,是公主到了这个年纪了,看点话本子也没事——”
这大热天的,乾清宫可比外头凉快多了,方才在外头只是有着些许燥意,这会到了这乾清宫反倒是大汗淋漓,后背的衣裳湿了个干净。
明日怕是朝堂之上不得安宁了,这第一个跑不掉的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