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衡沉默地把玩着自己腰间的玉佩,每当她有心烦和想不通的事总会不自觉地做这个动作。
数载的主仆情谊,说不伤心是假的。
当年外祖父将初兰双溪三茗四芙四人送给自己的时候,她们还只是环着双丫髻的十来岁小毛孩一个。
这四个婢女,从小就被外公细心教导,除了每个人都会不弱的武功外,四人皆分别请了名师教导,各有所长。
初兰的所长是交际应酬,诗书礼仪样样皆通,这是大家闺秀必不可少的一个大丫头。
双溪的所长是刺探打听消息。
四芙是精通岐黄之术。
而三茗的功夫是四人中最好的,为人不如初兰这般通达,却胜在直爽简单,嗯,阿衡一直这么看三茗的。
可想不到最直爽简单的这个却第一个背叛了自己,至于其他人……
阿衡安静地摩挲着手中的玉佩,表情淡淡。
温誉小声提醒:“殿下,这头已准备妥当,您的行礼?”他知道阿衡来清心居的时候除了带一个丫头,什么都没带!殿下要不要准备准备再上路?
阿衡摆摆手,示意他跟着自己往清心居的后门走,边走边道:“本宫自有安排!”
果然,二人同苏雪久道别之后,打开清心居后门,就看到一辆马车停在门口。
马车上一个戴着斗笠的车夫,看不清样貌,一身黑衣劲装,身形高大魁梧。
三人进了马车,方才发现车内坐着一个女子!
这女子肤如凝脂,眉如黛,琼鼻挺立,双眼如秋水般潋滟,樱唇殷红,媚态天成,是个世间罕有的美人。
她一条绛紫色曵地罗裙懒懒散散地耷拉在马车内的软榻上,自有一番动人的风情。
温誉不得不承认,这女子比文舒公主还要美艳几分,是他所见的最美的一个女子。
阿衡看她在马车内并无讶色,而是径直走到她身边挨着她坐下。
那女子看阿衡上车,媚眼含笑:“殿下可是让人好等,也不知道火急火燎的找我来所为何事?”说着递过去自己方才在马车内沏好的茶,放在阿衡身旁的案几上。
阿衡接过茶杯轻灼了一口,指着温誉道:“温誉,日后要共事,你俩认识认识。”
阿衡又转头介绍那女子:“烟萝,替本宫刺探琐事的。”
很简单地相互介绍之后,烟萝又自来熟地问了温誉一些话,二人你来我往,也将对方的底细摸了个七七八八,生疏感倒是去了不少。
阿衡看二人聊得差不多,就吩咐温誉:“你身子未成好全,本宫命人备了一辆马车给你,上头也配了个郎中,药材什么的马车上都备齐了,你到后边的马车去吧。”
温誉方才下马车,就看到那个叫山红的小丫头,背上一大摞的行囊,朝阿衡的马车走去,心道:原来文舒公主早就安顿好了一切事宜,心中不免又对自己这个新主子信赖几分。
两辆不新不旧的马车咕噜噜朝着城门口的方向驶去,直到消失在街道尽头,陆章和一个侍卫才无声出现。
他看着马车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旁边的侍卫问:“头儿,公主看似要离开玉霞城?”
陆章点点头:“此事得即刻禀报主子,你回去报信,我带人跟着马车。”
那侍卫领了命离开,陆章吹起一声口哨,四个黑衣人出现在他周围俯首行礼。
那位报信的侍卫赶到城主府见陆怀岳的时候,陆怀岳正在和庄子闲议事,当他得知阿衡离开玉霞城之时,脸色黑如锅底,阿衡此时离开除了去淮阳还能去哪?且还带上了温誉。
他前几日就命人去查探淮阳之事,可因为山高水远的,至今未曾有半点消息传来。正如阿衡所说,淮阳之事恐怕没那么简单,她倒好,带着个憨傻的丫头和病弱的温誉就堂而皇之地走了,真是半日都不让人省心的。
庄子闲看他脸色难看,还不知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