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又问了他些细枝末叶的问题,将自己想知道的都问了个遍才让穆九扶着他下去。
云六方才走,就看三茗禀报:“殿下,那边急报,说是陆公子正在赶过来的路上。”
阿衡听陆怀岳来了,一颗不安的心总算落下,问:“几日能到?”
“快则今日晌午,慢则明日。”三茗面色有些僵硬:“陆公子是秘密前来,特意躲过我们的人,所以他这么近了才被发现……属下办事不利!”还特意给阿衡跪下认错。
阿衡摆了摆手:“若是他想特意隐瞒,怕是到了我跟前你们才得知。你下去罢!”
等三茗离开,阿衡才捏着手中的一封密函细看,那是穆九带云六离开之前塞给她的,说是沧州来的消息。
等看完密函,阿衡一个人失魂落魄地静坐在马车内,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三茗在外头叫道:“殿下,不好了,外头打起来了。”
阿衡掀开车帘,看到外头闹哄哄的一片,官兵和流民缠斗在一处,苏雪久和苏雪娥被她们带来的几个护卫护着倒是无事,他们几步开外站着方桥,方桥的旁边是李怀琇,而此时的陈越与那络腮胡子大汉斗到了一处,旁边几个陈越的部下举刀看着,两人你来我往扭做一团,这些部下想帮忙插络腮汉子一刀,却苦于无处下手,就这般颠来倒去的,一个不小心就能将自家主子扎出几个窟窿。
旁边的流民和士兵也没闲着,各自找了对手混战。
本来吧,若是放在平时,这些个面黄肌瘦的流民哪里是装备精良的兵士们的对手,可无奈今时不同往日,士兵们面对的又不是穷凶极恶的贼寇,也不是有着国仇家恨的外邦将士,这明晃晃的刀对准平头老百姓就失了几分底气。挥刀的手腕也软了几分,皆是以防为主,并未主动攻击伤人。
这边兵士们短了士气,那边流民们憋了多日的怨与恨皆一股脑儿倾注在士兵们身上,再加上人数也多,一时之间也斗得难舍难分。
阿衡嘀咕自己不过离开半会,这架是怎么挑起来的。三茗在旁边解释:“还不是那城主,既不肯开仓放粮,又不肯开城门,还要把两个妻妾接回去,流民们哪里肯,就打了起来。”
阿衡挑眉:“回去?李怀琇肯跟他回去啊?”
三茗:“……”公主殿下,这不是重点吧,重点是前头打起来了啊……
公主殿下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再接再厉问:“真肯跟回去啊?”
三茗一脸黑线:“……不肯。”殿下,前头打起来了你不管管啊。
阿衡给了李怀琇一个很高的评价:“女中豪杰啊,若是我……也是不肯的。”说完后,她眼中闪过一丝暗色,可三茗看着前方的战况并未发现。
两人下了马车正要往苏雪久等人的放心走。突然城门出飞奔出一列士兵,当先一人骑着一匹黑色骏马,高大魁梧,手中握着弓箭,朝这边疾驰而来。那人边骑马边扬声道:“主上,今日种种皆因着妖妾所致,属下今日便自作主张清主侧,正视听,事后再提头谢罪!”
他话音方落,阿衡暗道一声不好。果然听到“嗖”地一声,那人射出了一箭,直逼方桥。
不知怎的,阿衡此时此刻关注的不是那只箭,而是看向陈越,她清楚地看到陈越因为马上那人的出现和络腮胡子停止了厮打,可他并未挺身去阻挡那只箭,而是一脸漠然地看着箭朝方桥射去……
可不过片刻功夫,阿衡便看到陈越大惊失色,失魂落魄地看向被箭射中的人……
阿衡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才发现被箭射中的不是方桥,而是李怀琇,原来李怀琇在千钧一发之际,以自己柔弱之躯替方桥挡了一箭。
此时她胸口上插着一支箭,面色发白,却表情淡淡,脸色洋溢着一种解脱的笑意,缓缓倒下,却被飞奔而来的陈越接入怀中。
陈越脸色铁青,痛苦地咆哮向:“你在做什么,你在做什么,琇……你不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