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衡可没三茗这般乐观,她掀开马车看到一个梨花带雨的姑娘,满脸的精致妆容被眼泪冲刷得面目全非,再加上嘴上还结结实实地塞了一块破布。
愣是阿衡思绪万千天马行空,也没法将眼前的一个七彩面人和话本子里那个倾国倾城的女子给划上等号。
叹了口气,让三茗摘了姑娘嘴上的破布,还帮她擦脸收拾了一通,看上去没那么瘆人了,模模糊糊也能看出眼前清丽面容来。
阿衡才悠哉悠哉地坐在马车内,问:“你是玉霞城主宠溺妾?”
那姑娘也是个老道的,之前在游花园被凶神恶煞的两个人掳来,以为是遭了采花贼什么的,城主的心思她是知道的,再怎么宠爱自己,一旦有了污点,那点宠爱也会变得一文不值,因此她惊慌失措了一路,就担心采花贼把自己这朵娇花给采了,清白尽毁。
可如今看掳了自己来的竟是个娇滴滴的小姑娘,长得还很好看,一脸人畜无害的模样问自己是不是城主小妾。
看来不是采花贼,而是有求于城主的,定是想拿住自己要挟于城主,再联系这几日城外流民之事,如今自己又被掳到城外,不难猜测自己被掳的原因,怕是哪家乳臭未干的千金小姐为民请命,要成为开门救流民,她们拿城主没办法,所以将自己这个爱妾掳来要挟。
不得不说,这个小妾眼睛可真毒,就这么一晃神的功夫,事情的前因后果就被她摸了个七七八八。
想通了这些关节,小妾恢复了镇定模样。说话也慢条斯理起来:“奴家方桥,乃玉霞城主妾室,不知小姐贵姓?”
这名字和人一样不俗,阿衡笑道:“我复姓南宫,方姨娘委屈你了。”
方桥看阿衡和和气气很好说话的一个小姑娘,摆正了态度劝道:“南宫小姐,我知你们是为民请命,想救这些流民,可掳我来此并非明知之举,你们还是尽早将我送回去罢。”
阿衡觉得眼前的方桥是个妙人儿,追问:“何以见得?”
方桥顿了顿,整理了自己一番,让自己模样看起来不甚狼狈了,才慢慢道:“你们掳我至此,无非有两种结果,一是城主对我情深义重,不肯看我受委屈开城门放你们入城;二是城主不顾我生死,依旧不肯开城门,我以死明志。第二种结果就不说了,于你们无益还枉顾我一条性命,且流传出去你们逼死城主小妾,反而让城主出师有名。”
她顿了顿,三茗给她递了茶水清嗓子,继续道:“至于这第一种,许是你等事成,城主开了城门,流民入了城性命无忧,可事后呢?以我对城主的了解,他定会对掳了我的人怀恨在心,只怕你们入城容易出城就难了。”
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你们赶紧把我给放了,否则没你们好果子吃。
方桥一番话苦口婆心地说出来,敲打的意味不言而喻,可偏偏阿衡就是个不耐敲打的。
她故作苦恼地叹气,道:“怕是如今把你放了,城主也不会轻饶了我等,这可如何是好?”
三茗在旁边给出馊主意:“小姐,既然横竖都得罪了这个城主,不如我们搏一搏,将这小妾吊在城门口。许是城主情深义重,看不得心肝儿受委屈,色令智昏将那城门开了,届时咱们乘乱跑了就是。”
这主意出得当真好,得了便宜看势头不对立马开溜,方桥深吸一口气,若自己真给吊上城门,那自己这面子里子倒是全丢尽了,待他日若是重回王府,正头夫人那里关起门来还不知道怎么笑话自己呢。
再说了,城主虽对自己宠爱,她可没幼稚的以为自己真能让城主倾一城池来换自己。
方桥看阿衡不做声,似在深思旁边这侍女所说之事,赶紧道:“你们若是将我吊上城门,我也没脸做人了,现在就死给你们看。”
说着还当真拆下头上一只簪子,往自己雪白嫩滑的脖子上顶。
本以为自己这架势这般决绝,定能让这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