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种动力,驱使我们向前,也是一种负累,生怕自己踏错一步,万劫不复。要是只有自己一个人,轻轻松松,就是做错了事,大不了自己担,有苦自己吃,有难自己受,再大的难处都不是事,大不了一根麻绳吊死,但是作为村长,没办法这么随性,做错了事,会整个村子、所有村民都跟着自己一起受累,没办法拍拍屁股甩手走人,良心过不去,以至于到头来往前走一步也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出一点差错,愧疚感压着自己,悔恨折磨着自己。”
杨太楠看向李寸心,这个比他还年轻的姑娘,眼里漾着轻柔的笑意,此时并不像看上去不经事,也不像寻常那样乐乐呵呵的多大的事都不觉得烦恼,她像是经历了许多,却把那些都柔化在了心里,成了现在这云淡风轻的模样。
李寸心说道:“但是人不能总往回看,一直回头看就没办法往前走。作为村长,就得昂首挺胸,自信地往前走,即便是曾经出过错,也得自信地往前走!昨天的痛苦,昨天的愧疚,痛苦痛苦,愧疚愧疚,就把它留在昨天吧。”
杨太楠怔怔地看着她,李寸心又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看看我们的水稻,这是你今天的成就,别叫自疚盖过了这么漂亮的水稻。”
杨太楠嗓子呜咽一下,没能说出话来,他指甲扣紧裤子,粗口的指甲把膝盖上的泥土抓了进去也没发觉,他撇过头去,又不禁失笑,笑自己明明比李寸心年长,却还要她来费心开解,自己竟然失态得像个几岁的小子。
“村长。”杨太楠没有别的话,只是这么叫了她一声,像是一种肯定、一种回应。
“诶,那是不是村长和杨哥?”稻田另一头的大路上传来说话声,车轮滚动的声响以及马的响鼻声。
“诶,村长!杨哥!”
李寸心转过头来,杨太楠抹了把脸上的眼泪鼻涕,也回头来看,只见稻田那头的大路上是一支车队,骑在马上的人正冲着他们挥手,正是外出的探索队。
颜柏玉骑着她那匹枣红色的骏马在队伍的最前头,单手挽着缰绳,拉停马匹的时候,马头往李寸心那头便转了些,马儿甩着马尾,在原地踏了两步。
颜柏玉端坐在马上,视野极好,一眼就瞧见了田野那头并肩坐着的两人,旷野无人,两人单独相处,似乎在说着什么,颜柏玉能猜到李寸心把杨太楠叫到这里来是要做什么,但瞧见两人偏转了头对视那一眼时,还是眉心一抖,莫名地微笑了一下,这笑中刀把正巧看到她的太史桓吓了一个激灵。
李寸心已经起身朝他们小跑过来,满脸的欢喜,“柏玉!”
李寸心径直跑到颜柏玉的马前,只向后头望了一眼,后头拉着的车辆用麻绳捆了什么,应该是带回来的货物,李寸心倒不在意那是什么,她的注意力被坐在车上的几个人吸引了过去。
她见到那车上的人抬起头来,怔怔地望着杨太楠,开口叫他,“村长。”便知道这些人是杨太楠村子走失的人口。
李寸心满腔惊喜,说道:“你们真的找到幸存的人了。”她盯着颜柏玉,眼睛晶亮,仿佛这些人是颜柏玉神通广大从烈火里救下来的一般。
颜柏玉瞟了眼李寸心后头的杨太楠,问道:“你们在这干什么?”
“我找杨哥说点事。”李寸心想着在别人跟前给杨太南留点面子,贴着马身,凑近了颜柏玉,小声对颜柏玉说道:“我开导开导他。”
颜柏玉没吭声。李寸心却有很多话要说,“你们路上怎么样,还顺利吗,你的胳膊,胳膊还好不好,有没有哪里不适应的?”
“都还好。”颜柏玉轻声问道:“你的腰怎么样了?”
“已经没事了。”
许印在后头叫道:“村长,叙旧等回了村子再叙吧,大家都累了,也让这些远道而来的朋友早点见到自己的朋友。”
李寸心向车队后方看了一眼,杨太楠已经跳到那辆车上去了,那些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