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在朦胧细雨里, 动静掩在淅淅沥沥的雨声中,只有炊烟依旧。
夏晴在村口等着,眼看着李寸心回来,松了口气, 忙跑过去, 问道:“找到梅文钦没有?柏玉去找你了, 你没见到她吗?”
李寸心觉得身上没力气, 她累,说不上哪里累, 只是不想张口,对身旁的人视若无睹, 牵着毛驴径直往土坯屋的驴棚去。
夏晴见到后头远远跟着的颜柏玉,好奇地瞟了眼李寸心的身影,便朝着颜柏玉小跑过去,说道:“这不是遇见了嘛,干嘛不给她斗笠啊, 这都淋湿了。”
颜柏玉看看手上的斗笠,“她不想戴。”
夏晴一怔,好像明白了什么, 小声问道:“找到梅文钦了吗?”
“应该见到了吧。”
“那……”
颜柏玉轻声道:“别问了。”
夏晴抿住嘴巴,做了个闭嘴的动作,随后又想起, “云琇烧了热水,煮了姜茶,你们把驴牵回去后, 赶快来喝, 别感冒了。”
“嗯。”
夏晴先一步去了前头通知云琇两人回来了, 等到两人把驴牵回驴棚回来后,洗浴的热水已经倒好了。
若是寻常清洗,用的是脚盆,若是要全身沐浴,便用的以前那刚好够容纳一个人的水缸。
以木匠们天赋的水平,木材随意取用,刀具逐渐配备齐全的如今,能容人泡澡的浴桶并非做不出来,只是就目前所需的农具家具工具以及屋宇所需的构件而言,浴桶排队靠后,就连那脚盆和脸盆也是每户各一只,将将做齐。
李寸心洗浴后换了衣服出来,姜茶都已经被云琇又热过一遭了,姜茶内虽然放过红糖,但也盖不住姜丝的辛辣味。
有了夏晴提醒,云琇几个人丝毫也没有提及梅文钦的事,大家说着平常的琐事,好似什么也没发生过。
村子里其他人不管畜力的,对村内少了头驴不怎么关切,管畜力的,虽然心疼少了一只毛驴,但这毛驴是病死的,他们也无可奈何,而且不得不庆幸,这毛驴生的病没有传染性,其他牲畜仍然健康。
吃饭的时候,李寸心没什么胃口,吃了半碗,放了筷子,望着碗里的饭发呆,觉得不能浪费粮食,端着那剩的半碗饭站了起来,下意识想端去喂给梅文钦。
旁边的颜柏玉、许印和云琇看向她,片刻后,她又坐下了,拿起筷子又吃了起来,三人面面相觑,终是什么也没说。
第二天,雨仍在下,李寸心拿着锄头在后院的菜园里疏通排水,瓜蔬刚种下,需要雨水,又不能要太多雨水。
李寸心穿着一身短袖,头上就戴了顶斗笠,趿拉着草鞋,雨水落在地上,溅起泥点,沾在她的小腿肚上,那雨丝斜着飘的时候把她后背的衣裳打湿了一片。
“村长。”有人走到后门叫她。
李寸心贪外头这细雨轻风的清凉,没有动弹,“怎么了?”
于木阳把旁边的人扒拉开,挤到前头来,“沈虎找你有事商量,你先把手里的活停一停呗。”
李寸心从后门进了屋,将锄头靠在墙边,摘了斗笠,“说吧。”
沈虎方方正正的脸,长期室外干活,皮肤晒得黝黑,把两只眼睛也炼得格外亮,他看了于木阳一眼,于木阳抬了下下巴,向他示意有话直说。
沈虎搓了搓手,说道:“村长,年前我曾经跟你提过,我想试一试做纸墨,那时候你说考虑考虑。”
李寸心一时想不起来,看了眼于木阳,见他那副表情,应该是真有这回事,也就懒得想了,点头道:“我是说过。”
“我就想你给个信。”成不成也就是李寸心一句话的事,沈虎说道:“你看,咱门口那公告牌,拿着木炭写写洗洗,现在是乌漆麻黑一块,写的不顺畅,字迹又模糊,咱做了纸墨,糊上白纸,沾墨书写,白纸黑字,清清楚楚,就是写的指甲盖大小,也瞧得见,写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