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开出的荒地上, 今年长出的水稻要比去年好,穗粒饱满,沉甸甸压弯了禾秆。
众人从建房的疯狂里抽出身来, 转而投身到粮食的收割里来。
那茫茫的稻田里, 众人分散了开来, 镰刀落下, 割下一束束稻子,青黄的稻禾被收割后,露出深色的土地。
稻穗被众人在扮桶中抽打脱粒, 脱完粒的稻草不能乱扔, 得扎成捆了堆放在一边。
这头李寸心和苗炳将稻草扎成一捆捆, 运到岸边的板车上。
田里的稻子已经收割得差不多, 这是运的最后一遭了。
稻草在板车上层层叠高, 李寸心扶着车把手, 全力往下一压,板车尾翘起来离了地。板车只有装在中央的左右两只车轮,像个跷跷板,以车轮为支点,需要对车把手施压适当的力道, 来把持前后的平衡。
拉板车是个力气活, 车前拉车的大水牛让李寸心和苗炳省了不少力气。
两人将稻草运回, 选了地方垒成草垛, 以待用做燃料、牲畜饲料以及保温隔热的材料。
两人堆完了稻草,给水牛卸了担子。苗炳牵着牛对李寸心道:“村长,我牵牛去喝水, 你去休息吧。”
“行。”李寸心把草帽摘了下来, 秋天的太阳依旧骄烈, 即便有草帽遮阳,李寸心的脸也因为劳作和天热而红扑扑的,她的头发全汗湿了,喘着粗气回了土坯屋的院子。
李寸心坐在土坯屋院子里的椅子上,拿着草帽扇风。
云琇端了盆水放在椅子旁的桌子上,说道:“洗把脸吧。”转身回了厨房继续准备晚饭。
李寸心坐在椅子上懒得挪身,只把手伸进了盆里放着,清凉的水在活动后燥热的肌肤感知下更加清凉。
她的头发又热又湿,落了灰尘和草屑,粘粘糊糊叫她难受,她长长呻/吟一声,撑着椅子一口气站了起来,看着水盆里的水倒映着模糊的影子。
她回厨房往盆里又加了三瓢水,装了个半满,一脑袋扎了进去,她扑在清凉的包容的怀抱中,水涤荡着她的头发,带走她身体上的热度。
她想起小时候和同伴在门前的池塘扎猛子,比谁闭气久,今时似往昔。
她把脑袋沉到底,伸手倒撸自己的头发,将头发都浸到水里,往自己后脑勺浇水。
直到憋不住了气,她才抬起头来,水流如注从发梢上落回盆里,她前不久才剪回短发,这段时候才长了一点,只能在脑袋后面扎起一个小揪,扎久了解开头绳,头发就向四面八方炸开,现在好不容易在水的抚摸下服帖下来。
头发上的水滴得差不多的时候,李寸心甩了甩脑袋,头发上的水飞溅出去,顺下去的头发尖儿又翘了起来。
“唔……”
李寸心听到背后的声音,回头一瞧,颜柏玉闭着眼睛,水珠溅到她脸上,一滴正从她眼睑上往下滑。
李寸心抬着手想给她擦擦,无从下手,尴尬地笑道:“你怎么站在我身后不吭声啊。”
颜柏玉屈起食指指节揩拭掉脸上的水珠,将手上的毛巾递给李寸心,“擦擦吧,湿着脑袋吹风容易头疼。”
李寸心接过毛巾,这是一块夏布,他们开始纺织成布后,不止可以做新衣,也结束了洗漱用的毛巾从自己衣服上割取的心酸生活。
李寸心拿着毛巾转着圈的擦着湿发,动作粗重迅速,头皮不会疼似的。
李寸心看到颜柏玉衣裳,笑道:“诶,你的衣服也做出来啦!”
颜柏玉换了一身夏布制成的宽松衣裤。于木阳几人的新衣在盛夏的时候就缝好了,插秧之后,种下的苎麻收割,新一轮绩麻纺纱开始后,出来的夏布便用来缝制剩余人的衣裳。颜柏玉自愿排在最后,她的衣物做出来,就代表所有人都已经有了一套来这个异世界后的新衣,也因为她是排在最后,所以直到秋季,才换上这身新衣。
颜